张苋搭住他的肩:“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公共场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走,到我家去再仔细商量。”
这两人在席桌上的态度,陈一谨和沈越都已看得清清楚楚。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他们也都对慕沙阿曼信任有加,尤其是这次成功抓住马拉巴南的巨额订单,已经让他们不再有丝毫怀疑。
陈一谨将慕沙阿曼带回了自己住的别墅,对他笑道:“我先休息一下,你和沈越谈谈。”
沈越会意,立刻将他带进了保密性能很好的书房。
慕沙阿曼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沈越坐进沙发,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地说道:“慕沙,你是谨叔的义子,我也就什么都不瞒你。”
慕沙阿曼欠了欠身,示意自己在听。
沈越低沉地说:“陈铎想杀谨叔。”
“什么?”
慕沙阿曼大吃一惊。“为什么?他们不是……父子吗?”
沈越冷笑一声:“在那个孽子眼里,哪里会有什么父子亲情?他一心想坐谨叔的位子,已经等不及了。”
慕沙阿曼一时无话可说,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沈越微微一笑,神情变得很温和:“慕沙,你的性情温良,待人诚恳,虽然身怀绝技,却一直谦逊有礼。说实话,你是不大适合在道上混的。不过,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与人结什么仇,而你的手艺却有许多人需要,因而总的来说,你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次谨叔请你入帮,并认你为义子,也是想借助你的能力,请你帮个忙。”
慕沙阿曼立刻说:“这没问题,义父有什么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好,谨叔没有看错你。”
沈越笑着点了点头。“慕沙,陈铎是谨叔的儿子,可自小就不学无术,没有规矩,而且屡教不改。十三年前,陈铎才十五岁,便开始好色贪淫,男女通吃,生冷不忌,为此惹了很多麻烦,最后都要劳烦谨叔和我去替他收拾残局。谨叔是个重情意的人,夫人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他非常痛恨好色之徒,结果自己的儿子偏偏就要跟他对着干。久而久之,他就对这个儿子十分失望,于是重新在医院里孕育了一个儿子。”
慕沙阿曼微微一惊,手里捧着茶杯,更加专注地倾听着。
沈越沉稳地道:“那个孩子叫陈锋,今年十二岁,但从来没有露过面,因为陈铎已经听到了风声,便一直派人在找他,意图很明显,他想杀了自己的这个兄弟。谨叔手软,虽然知道他忤逆不孝,但在他并没有大恶的情况下,也无法下手杀他。可是,自从张苋来了以后,他们两个人勾结得非常紧密,势力越来越大,已让谨叔难以控制了。因此,现在的情况是,陈铎随时都可能与张苋一起发难,杀父夺位。这样一来,不但谨叔的处境非常危险,他的小儿子也很可能性命不保。”
慕沙阿曼点了点头,干脆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沈越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谨叔的意思是,目前要在他们动手前行动,否则我们自己就被动了。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公之于众,所以我们不能派帮内兄弟去干。慕沙,我们问过成叔,他说小秋虽然年纪小,但身手极好,完全可以刺杀陈铎与张苋。”
慕沙阿曼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
沈越也不催他,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慕沙阿曼想了好一会儿,才温和地说:“既然是义父和越哥的意思,我当然是没话说。这样吧,我回去和小秋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干,那当然没问题,如果他不愿意,我尽量说服他。越哥,你看呢?”
“好。”
沈越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我们也不会让小秋白干。这里是五万美金,算是定金吧,事成之后,我们会再付他五万美金。”
慕沙阿曼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起身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沈越仍然亲自将他护送回了家,又关心地问:“你们只有两个人,这里太开阔,容易被人侵入。你看需不需要我派些人来守着?”
慕沙阿曼微笑道:“不用了,我和小秋都喜欢清静。小秋更是只愿意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再说他的身手很不错,也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沈越便点了点头,一直温和地微笑着,看着他打开大门,走过草坪,进了屋子。
第二天下午,慕沙阿曼便回了话给沈越:“小秋愿意干。”
沈越放下电话,对陈一谨笑道:“他们同意了。”
陈一谨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请外人来杀自己儿子的这一天。”
“是他先不仁,自然不能怪你不义。”
沈越安慰道。“谨叔,别难过,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不是还有陈锋吗?”
陈一谨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有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