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酒吧?工体西路那个?够远的。”
她鼻腔哼出一声算是答应。
他从车内镜瞥后面:“诶,怎么不坐前面,前面聊着方便。”
“我从来不和司机聊天。”
“是吗,谁定的规矩?”抽出一根烟要点,后面一声:“我车里不准吸烟。”他微顿片刻又把烟塞回去,说:“我这司机还不错吧,配合的多好。”
她无声。他继续一个人絮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就吱一声,开车送人小不起眼的活儿我还是可以掂量的。”
她在身后说:“这是在讨好我吗?是不是你程序里的一部分?”
他停滞片刻,一句:“算是吧。”又说:“咱俩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够培养的时间,不急,慢慢来。”
“培养什么?”她问。
“呵呵……当然是培养感情。”
恶心!她瞥向窗外,厌气的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对我是什么与我无关,你爱培养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点头:“嗯,是,和你无关,就算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她讥笑:“不是就算,是本来就是,你说你个大男人虚头巴脑的有意思吗?”
他自嘲一笑:“没意思,够贱的。”自言自说:“谁让咱有个白纸黑字的赌据协议呢,谁让你非要赶我走呢!”看向窗外,默语。
那抹耀目的晚霞就要隐去身影,天蒙亮着,车流排涌,人躁喧沸,这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段,车挨挤着慢行,穿过环道上了一个高架桥,越来越拥堵,越来越迟缓,最后止步不前,他颓气一声“堵车”大拇指无奈的敲着方向盘,伸头向外望。
前方堵了一大片,桥上围着一群人,还有两辆警车闪着灯,这不是正常堵车,一定出了事故,德晟下车瞭远观望,才看清,桥身的栏杆上站着一人,摇晃着身子欲要往下跳,周围警力正在劝说,他惊异,让他更惊诧的是那个欲要跳下去的人他似曾见过,忙撂下车急身跑过去。
关之茹看他一句话没有的就跑了,不知怎么回事,下车看,才知道前面的情况,那个身影正穿梭在车缝之间迫不及待的奔向出事点,关之茹懵晕的跟着也跑过去。
德晟挨近距离,果不其然,那人他见过,只有一面之缘就记得,那男人戴着眼睛,脸巴子上有颗黑痣。
眼镜黑痣男哭丧着脸站在桥栏杆上,颤巍巍的抖着身子,欲哭呜嚎的作死样儿,晃着身子是想跳还是不想跳?也不知等什么,估计是在艰难决定生与死的选择。几个警察站在下面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跟哄孩子似的,一踱步上前,黑痣男就呜嚎烂叫着威胁要跳下去,下面的人忙谨慎止步,不敢轻易向前。
德晟扒开人群挤过去,凑到最近距离,对黑痣男说:“你还记得我吗?”
黑痣男扭过头,眨巴眼儿看看,像是记起来了。
关之茹挤进人缝,气喘慌顿的看着这景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和那人搭话。
德晟沉着声音说:“我不是说咱俩哪天研究研究怎么死法好吗,你怎么这么着急,你不是想要痛快的死法吗,我告你,这死法可不好受,你下来,咱俩商量商量……”
“去你的,我找你,你不搭理我,你甩我,你们谁都甩我……”
“我可没甩你,那天我是真有事,我一直等着你,你怎么没来?”
黑痣男悲凄,欲哭。
德晟接着说:“你下来,咱回去唠唠,准保给你寻摸一个好受的死法。”
关之茹盯着他的脸,又慌神儿的看黑痣男,来回几次,最后停在他的脸上不动。
黑痣男苦逼的拧着眉头问:“你说、你说我要是死了她能念我好吗?她要是知道我为她要死,她会回来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即使她回来,你也看不到了,而她看到的你却是没人形特难看的死样,没意思,死也没留下个好形象,这死法太露怯,缺创意。”
黑痣男瞥着嘴角欲哭无泪。
“别闹了,赶紧下来。”德晟缓步靠前,伸出手递给他,又说:“我和你一样,我正开车找我媳妇儿呢,让你堵着一大片走不了,你下来赶紧让我过去。”
关之茹眼皮跟崩豆似的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