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聆君便不再问了。
扶帘婉玉温柔一笑,倒是自己开解了自己:&ldo;左右都是在这永恒之间,没有外人,治不治得好又有什么关系。&rdo;她停了停又道,&ldo;昨日我外出恰好见到了越夕落,她好像去了霰白山?&rdo;
&ldo;是吗。&rdo;西聆君将手伸入棋钵取子,动作依旧不见半分停顿。
无论他是都真不在意,目的都达到了,毕竟跟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个性至少还是略知一二的,扶帘婉玉笑道:&ldo;顺口一提罢了,我只是觉得霰白山寒冷,不利于她的伤势,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免得你知道我见过她,又怀疑我。&rdo;
恰在此时,使者进来报:&ldo;弈主,雁初姑娘来访。&rdo;
西聆君抬眸道:&ldo;让她进来。&rdo;
扶帘婉玉低声道:&ldo;我先回房了。&rdo;
使女过来推着轮椅出园门,恰好与匆匆进来的雁初撞了个对面,两人都心里有数,彼此擦身而过,仿佛都没看见对方。
雁初远远的就看见亭中人,不由自主将脚步放慢。
他执棋的时候,比平日更加从容、更加清闲,平展的眉头有着令人心动的魅力,也有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ldo;你就让我赢一次好不好?&rdo;
&ldo;不行。&rdo;
……
风过,记忆碎片随风而散,雁初蓦然回神,慢慢地走进亭子,在棋盘前站定,轻声道:&ldo;这次误了饲花之期,你别见怪。&rdo;
西聆君&ldo;嗯&rdo;了声,点头:&ldo;不见怪。&rdo;
雁初脸上莫名地一热,忙道:&ldo;我回来路上,听说牧风国将军府被查抄了。&rdo;
西聆君继续往盘中落子:&ldo;我知晓。&rdo;
雁初留神观察他的反应,不见有异,于是试探着问:&ldo;当初将军府挑衅,你……不生气?&rdo;
西聆君抬手示意:&ldo;坐。&rdo;
雁初只好停止追问,往他对面坐下。
西聆君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眼睛仍盯着棋盘:&ldo;刚回来?&rdo;
雁初答以实话:&ldo;前日便回来了。&rdo;
棋子布下,成为一面残局,西聆君这才将视线移向她:&ldo;很好。&rdo;
雁初明白话中所包含的意思,这是对她没有说谎表示满意,她反复衡量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ldo;萧炎呢?&rdo;
&ldo;他没事。&rdo;见她不安,西聆君一笑,&ldo;防备我?我无须瞒你,自古元君身负邪火灵,受焰皇之印上的火灵控制,失去多余的邪火灵,元君就没有继续留在外面的理由。&rdo;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很明显。猜测被证实,雁初怔怔地坐着,难以回答。
西聆君忽然问:&ldo;他那盆花你可曾见过?&rdo;
听他特意提起花,雁初心中微动,摇头:&ldo;残花而已,不见结果,想来元君已弃了。&rdo;
那盆残花原无可能再结果,西聆君不过随口证实下,闻言道:&ldo;罢了,残花而已。&rdo;
雁初迟疑着问道:&ldo;你可有办法救他?&rdo;
西聆君收回视线,手指轻叩棋盘:&ldo;作为焰国人的信仰,他的回归是天命,倘若焰邪元君消失,你可知会对焰国局势造成多大影响?&rdo;
雁初道:&ldo;别人的事与我无干。&rdo;
&ldo;后悔了?觉得他是为了你?&rdo;西聆君道,&ldo;当初若非他对你产生兴趣,连我也来不及救你,帮你,杀你,他做事并无太多理由,你的内疚与关切是多余的。&rdo;
&ldo;我明白。&rdo;雁初垂眸道,&ldo;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帮过我,也救了你,留在皇宫不是他愿意的,而且……&rdo;
刚说到这里,她就觉得背后忽然多了片无形压力。
须臾,一缕漆黑长发垂落到她颈间,轻微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有点熟悉,眼角余光瞥见浅蓝的袍角,不知何时他站到了她身后。
双手落到她肩头,他俯身在她头顶:&ldo;我近日新创了套内功,先传与你,对你的伤有些好处,元君的事你就不必多想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