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冷哼一声,道:&ldo;杀这样的人,我绝不会手软。&rdo;
荒原舞道:&ldo;要对付热魅人,须将边遨计算在内,问题在两股马贼是否已成功会合?&rdo;
虎义分析道:&ldo;形势的变化,早出乎边遨和丹罗度估计之外,他们原本的定计,是将我们逼入大沙海的绝地,断去我们进退之路,然后凭十多倍以上的军力,尽歼我们,岂知却反被我们狠挫,致进退失据。热魅人该是一直守在这一边,以防我们有人能逃到这里来,到晓得我们夷然无损的北上至鬼洞山,猜到我们会取道孔雀河,遂到孔雀河必经之路,布下陷阱待我们去上当。最佳的位置,莫如离此三十里的&lso;木燃井&rso;,任何商旅在有水源的地方留上二、三天,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不论热魅人如何妄自尊大,也知只凭他们的实力来对付我们,尚是力有未逮,故必须知会到了呼儿绿洲的薛延陀人。&rdo;
桑槐已弄清楚情况,道:&ldo;任热魅和薛延陀两股马贼间的联系如何密切,薛延陀人接到消息后又立即赶来,至少还需三天至五天的时间,边遨方可及时赶来,那时我们已到了鹿望野。&rdo;
风过庭道:&ldo;如果真有薛延陀人埋伏在附近,怎瞒得过我们的鹰爷?&rdo;
龙鹰笑道:&ldo;公子是决定了动剑哩!&rdo;
觅难天道:&ldo;现在这条雀河古道危机四伏,丹罗度只是欠缺运道,又摸不透鹰爷的底细,才不住吃亏。他是绝不容我们到天山去,怕我们坏遮弩的事。所以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一方面趁两股马贼未能会师的有利时机,狠挫热魅人;另一方面则由达达回去知会各位兄弟,立即动身到这里来,与我们会合,然后改道到鹿望野去。良机稍纵即逝,我们不可以错过。&rdo;
达达颓然道:&ldo;没得去干掉热魅人,我当然失望,但也知没人比我更适合当跑腿。唉!&rdo;
风过庭探手搂着他肩头,安慰道:&ldo;还怕没动手的机会吗?去吧!&rdo;
达达领命去了。
虎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ldo;这小子进步神速,前途难以限量。&rdo;
觅难天长身而起,伸个懒腰道:&ldo;先喂马儿喝水,然后到我们动身哩!&rdo;
众人轰然应诺,战意高浓。
※※※
日归西山,阵阵寒风,不住刮起雀河古道的尘土,于离孔雀河六十里处,高起的丘陵形成窝下去的广阔谷地,不但是避风的好地方,更是方圆百里内唯一水源所在处。
木燃井之得名,皆因木燃谷是古道上植物最丰茂的地方,足供大批骆驼食用。
此时谷地内营帐处处,生起数十堆篝火,如果没有桑槐这个深悉热魅人伎俩者,龙鹰一方很有可能中计,因为从表面看,驼队确一如由各族组成的正常商旅,不露任何破绽。
以肉眼观之,约一百二十头骆驼,两百多头驴子,人数在四百人间,但龙鹰却感到帐幕内藏有敌人,总兵力超过八百人。
此确为天衣无缝的陷阱,唯一的先决条件是猜得精兵旅北上的路线,猜对了,不愁龙鹰一方不上当。
热魅人霸占着古道的水源,当龙鹰一方来取水的一刻,骤然发难,配合埋伏附近的薛延陀马贼,确有尽歼精兵旅的可能性。
但百密一疏,被桑槐看破其伪装。
龙鹰绕了个大圈,单独一个人从西面接近木燃谷,还包着头脸,以柔然人的伪装,去骗想以伪装诓他们的热魅人。
他故意挂在肩头的月形弯刀,成为最容易让对方误以为他是柔然人的标记。
离木燃谷不到半里,给对方的前哨发现,并没有惹起慌乱,因不论他是友是敌,对方亦不相信凭他一个人可以起作用。何况他从孔雀河的方向走过来,更令他们戒心不大。
进入谷口,七、八个袍内暗藏兵器的热魅人拦住去路,其中一人以回纥语道:&ldo;朋友何人?想到哪里去?&rdo;
龙鹰止步,故作愕然地道:&ldo;你们不是像我般是路过的吗?为何却似是将此处当作自己的地盘?到这里来当然是喝水。不要拦住老子,惹火了我有你们好看。&rdo;
众汉相视而笑。
龙鹰说的是突厥语,回纥语和突厥语属同一语系,适应和习惯下,龙鹰已能听懂一般简单的回纥语。
另一汉不怀好意地笑道:&ldo;老兄何用这么大火气,水是大家的,老兄请!&rdo;
龙鹰毫不犹豫地穿过他们,进入木燃谷,众汉前呼后拥地挟着他入谷去。
看情况,凶残成性的热魅人,因怕他坏事,决定不理会他是否柔然人,下了杀人灭口之心,所以放他入谷,教他插翼难飞。
谷内营帐林立,骆驼处处,在篝火映照里,表面确和平安宁,不觉险恶,且正烧烤羊肉、驼肉一类的东西,烟火带着肉食的气味,弥漫谷内。
不过围着篝火进食取暖的热魅人,看他的眼光却露出本性,充满残忍的意味。他还感到跟在身后的热魅恶徒,手撮成刀状在他后方看不见处,做出斩他颈项的手势,惹得远近的人笑起来。
有人指着一边道:&ldo;水井就在那里!&rdo;
龙鹰循他手势瞧去,一边山壁陡峭高起,是谷内的绝地。笑道:&ldo;你诓我吗?老子已嗅到水的气味,不是在那里。&rdo;
抢前两步,大模斯样的直走进被二十多人围着的篝火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