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位于勉强可算是标示出不管城&ldo;城门口&rdo;最南端的两间土屋外,石阶处或坐或卧聚着三十多个人,两个是年轻女子,其余都是一脸悍猛之气的年轻汉子,看装束该是沙陀族人,见他们走下坡来,均露出不友善的神色,双目凶光闪闪打量新来的闯城者,充满挑衅的意味。
荒原舞对他们的直视视若无睹,满足地道:&ldo;终于来了!&rdo;
博真游目四顾,笑道:&ldo;看来只要随便找间无人的屋舍,可进去借宿一宵。&rdo;
龙鹰凭高朝东岸瞧去,目光落在如鹤立鸡群,由大明尊教在骇走所有住民后筑起来的庙堂,道:&ldo;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听不到有人临死前的惨叫声。&rdo;
博真却在研究沙陀人视之为女神发簪的神圣石柱,道:&ldo;圣柱本该密布浮雕,只是因风吹雨打变得光光滑滑。&rdo;
又下结论道:&ldo;肯定与祭祀有关系,是祭天的法器。&rdo;
三人暂时忘掉鸟妖,抱着游览的情怀,放缓脚步谈谈笑笑。来至斜斜接通山道和不管城的坡道中段的位置。
南端土屋石阶处的一众恶汉恶女,以凶猫见着耗子的眼神目不转瞬盯着他们,又似闲得发慌的无聊者,找到可让日子过得有趣点的玩意和目标。
龙鹰眼利,见到坐在石阶顶那个看来是领袖、体格最魁梧的大汉,向坐在下一级的女子微微颔首示意,女子则泛起充满恶作剧意味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泛起嘲弄的神色,点头表示会意。
耳鼓响起荒原舞的声音道:&ldo;这石柱或许是柔然族&lso;灵柱&rso;的根源,他们相信只要在山巅竖起石柱,可让死去的人有暂时的栖身之所,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好机会。&rdo;
龙鹰心忖差点忘记柔然人了,不由泛起皇甫常遇不可一世的高手气魄,以及他漂亮的妹子皇甫婵善,她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眸子,仍是印象深刻。
死亡和祭祀是双生儿,自有历史以来便没法分开。
龙鹰像想到点什么,可是心神于下一刻已被湍流的亡命河吸引了去。
如果说石柱是不管城最令人瞩目的地标,亡命河便是最叹为观止的大自然奇景。
在群山环绕下,亡命河从北而来,经不管城的一段宽达十多丈,水深流急、险滩相接、礁石林立,怪不得舟楫难渡。
亡命河为山城带来无限生气,河水澄澈,清可鉴发,加上土屋区外的山林披霜挂雪,一片纯白,洁美迷人。
坡道已尽,三人踏足平坦的岸西衢。
娇笑声起自石阶处,受命来为难他们的沙陀族女郎盈盈起立,她有个鹰钩鼻子,嵌在一张讨人喜欢的鹅蛋脸上,因艳阳高照,天气暖和,没有厚衣盖着她健美的娇躯,这么站起来,玲珑浮凸的线条立即尽露无遗,她还怕其他人没留意她的身体,款摆着从同伙间走下石阶,卖弄风情,似希望其他人留意到不该留意她的部位。不过只是她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已足可令两方男人眼不转睛对她行注目礼。
龙鹰三人在沙陀族一众人等前的积雪的衢街立定,瞧着沙陀女郎拦住去路。
她顶多二十岁出头,姿容不俗,最诱人是她的体态。穿的是以黑、红、蓝三色为基调的紧身武士服,下配绑腿长靴,以彩巾包头,戴着银手镯,腰挂马刀,背上挂着个似装饰多于实用的&ldo;裹背&rdo;,活色生香的俏立眼前,确令龙鹰三人感到赏心悦目。
三人顿感这批沙陀人并非只是好勇斗狠之辈,而是智勇俱备,至少懂得玩玩江湖伎俩,先让他们难以对其发恶的美人儿出手,起清他们的底子,方决定如何修理他们。
本是闷得发慌、无事可为的三十多个沙陀人,人人变得精神抖擞,看猴戏般瞧着他们。另一个沙陀女坐在那该是领袖者的身旁,与他态度亲密,该是此君的禁脔。
拦路的沙陀女目光滴溜溜在三人脸上打转,现出讶异之色,不但因三人神色自若,更因龙鹰高挺清奇,荒原舞洒脱不羁,博真则魁梧雄伟,即使是风尘仆仆,衣衫破旧,仍无掩其高手的风范和慑人的神采。
沙陀女以突厥语道:&ldo;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rdo;
博真哈哈笑道:&ldo;我们三兄弟来自不同的三个地方,美人儿想知道哪一个呢?&rdo;
沙陀女横博真一眼,道:&ldo;那就先答我后一个问题。&rdo;
龙鹰上上下下打量她的娇躯,色迷迷地道:&ldo;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就是到这里来干什么。美人儿呵!这句话是否废话呢?到这里来的所有人,该都是为同样的一个原因吧!&rdo;
女郎显然敌不过二人合起来的词锋,求助的朝头子望去。
沙陀汉以蔑视的语气,先闷哼一声,然后道:&ldo;又是另一群不自量力来打&lso;大汗宝墓&rso;主意的傻瓜。&rdo;
龙鹰三人同时失声嚷道:&ldo;什么?&rdo;
《龙战在野》(卷三终)
卷四
第一章宝藏狂热
龙鹰、荒原舞和博真三人骤闻&ldo;大汗宝墓&rdo;四字,如耳内响起惊雷,面面相觑时,众沙陀男女亦是你眼望我眼,晓得三人非是来寻宝,且犯了他们的大忌,从他们处套出真话。
拦路的沙陀女郎首先变脸发难,马刀离鞘,化作数道虚实难测的光影,照头往最接近她的龙鹰劈去,劲道十足,又狠又辣,偏又是那么矫捷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