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乞巧节来时,天气晴好,荷风送香。
到傍晚时分,施菀与两个徒弟一起去了丰氏绸缎前。
别家店铺也有搭仙楼,卖小货,比如灯笼铺的灯谜,糕点铺的蒸糕比赛,但他们与丰子奕相熟,自然要去给他捧场。
绸缎铺的刺绣比赛已经开始,数十名绣工好的女子依次上台去按规定表演穿针走线,丰子奕在边上看着,保证秩序。
看见他们,丰子奕过来,一人递了一幅手帕给他们。
手帕是细布,上面简单绣了朵小花,倒算简洁也好看。施菀问:“这是什么?”
丰子奕回道:“参加了比赛,又排不上名次的能领块手帕,这有多的,就送你们了。”
严峻猜测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分明不是多的,而是他特地留下来要给师父的,为了怕师父不要,才连他们一起给,他将手帕递出去道:“我不要,这是女人的手帕,我用不着。”
丰子奕回道:“你这年纪,也要说亲了,等你订亲了送你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要说亲。”
严峻满脸拒绝。
施菀笑道:“行了,你接着吧,给你妹妹给你娘也可以。”
严峻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下。
几人在仙楼下看了一会儿比赛,天色渐渐暗下来,丰子奕和施菀道:“没意思,要不然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去后面的街吧,我想看看彩灯。”
施菀说。
丰子奕便带着她往后面的街道走,严峻要跟着,被枇杷拉住了:“你去做什么?杵在那儿不碍事么?”
严峻停下了,却还是不屑道:“师父又不喜欢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丰公子?”
枇杷疑惑地问。
严峻一阵轻哼:“他哪里讨人喜欢吗?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说着将手上的手帕扔给枇杷:“这东西我不要,给你了。”
说完便自个儿走了。
夜色越来越浓,寂静中,欢声笑语远远就从街心传来,陆璘终究是在家中待得无趣,从后门出来。
往雨衫巷走,路过施菀家门前,她院门上挂着锁,想是不在家了。
她此时必然在街头热闹处,也必然……和丰子奕在一起。
他一个人往街头走,没一会儿,就看到热市的七夕街市,卖小玩意的,卖小吃食的,头花,绣品,杂耍,应有尽有。
而逛街市的,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也有夫妻,但着实多数都是成双成对,一个人倒显得孤伶。
走到一半,看到猜灯谜的,猜到灯谜便能直接将灯拿走,店主再放上新的,但好猜的都是普通灯笼,但凡好看些的,周围人都是猜好久也猜不出来。
场上最好看的是一只鱼灯,用红纸糊的,胖胖的红鲤鱼,格外喜庆有趣,灯谜就亮在外面,许多人试图去猜却将唯一一次机会用掉,最后被告知没猜中。
陆璘看了谜面就能知道是什么,他做惯了文字相关的东西,这些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但这灯笼显然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他一个男人,拿了灯笼也没什么用,放在手上倒显得滑稽,并没有去猜灯谜的理由。
最后他在灯谜旁看了一会儿,一直没人猜中,他也就离去了。
四年前的七夕夜,她去京城的街头,看到别人的热闹,别人的成双入对,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时他们是夫妻,他也是她喜欢的人,她的心里是否也是想着他的、期盼他能陪她看看京城的繁华?
走几步,是一个卖人偶的摊子。
七夕一直都是各种人偶、泥娃娃最畅销的时候,从六月中旬开始街上就在卖了。
陆璘看着其中一个木制小人偶,问摊主:“有带机关的人偶吗?”
摊主看上去不懂,他解释道:“比如,一个钓鱼的老渔翁,会捋胡须。”
摊主立刻摇头:“哪有那样的机关,你问破天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