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平了,既夸了阿渔品貌出众招人喜欢,又表明她儿子也会动情,会讨好心上人,绝非冰疙瘩木头人。
江氏不禁谦虚道:“老太君谬赞了,阿渔哪有您说得那么好。”
曹廷安哼了哼。
徐老太君笑道:“阿渔当然好了,没看是谁的女儿?”
说着,她哄孩子似的朝曹廷安眨了眨眼睛。
曹廷安很给面子地笑了。
徐老太君却佯装不耐烦起来,瞪着他道:“行了,我好话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应是不应?给我个痛快话,别婆婆妈妈的,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如。”
曹廷安真笑了,摸着下巴道:“您都亲自来了,我岂有不应的道理?阿渔能入您的眼,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是很满意徐老太君这个亲家母的,只是徐潜差了点,如果徐老太君还有个懂事明礼的儿子该多好。
两边都同意了,江氏就像自己的好婚事有了着落一样,偷偷地松了口气。
徐老太君赞许地看着曹廷安:“我就知道你是痛快人,行了,我回去挑好吉日就派人来提亲。”
曹廷安却摇摇头,道:“这个不急,阿渔还小,今年就订下亲事,接下来两年她都不好出门游玩,我还准备多带她去外面走走,见见世面。您真喜欢阿渔,咱们口头定下就是,等阿渔及笄了再正式张罗,反正我不怕您会反悔。”
徐老太君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再等两年?老五不怕等,可我们慎哥儿明年就要成亲了,老五当叔父的,还是赶在侄子前头娶妻合适。”
曹廷安挑眉:“您是说,今年就让阿渔嫁过去?”
徐老太君就是这么想的,否则她怕夜长梦多,万一阿渔见的公子哥儿多了,看上别人怎么办?
曹廷安却不再给长辈面子,直言道:“不行,我就阿渔一个女儿了,不瞒您说,阿渔也就是这两年才开始不怕我的,我还没能完全弥补之前对她的冷落,早早将她嫁出去,我舍不得,这是您来说亲,换个人,我都想留阿渔到十六七岁。”
两人你来我往,江氏为难了,既舍不得女儿早早出嫁,又担心时间拖久了徐潜变了心。
她左右摇摆,徐老太君与曹廷安无声地对视起来。
曹廷安绷着脸,绝不妥协。
徐老太君看出来了,叹口气,认了:“算了,都听你的,但咱们说好了,阿渔一及笄就操持婚事,不许你再反悔。”
曹廷安立即满脸堆笑:“您放心,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啊。”
徐老太君哼了哼,提了个要求:“便是口头约定,也得有个信物。”
言罢,徐老太君取下随身佩戴多年的祖母绿玉佩,让芳嬷嬷交给曹廷安:“这是当年你伯父送我的玉佩,你给我收好了。”
如此意义非凡的信物,曹廷安忙双手接过。
收好了,曹廷安想了想,亲自去取了一物过来,递给徐老太君:“此印是幼时家母所赐,不值钱,却是她老人家亲手所刻,于我乃千金不换之宝,还望老太君代为保管。”
徐老太君好奇地接过那枚印章,小小的一块儿黄梨木,底下雕刻了曹廷安的名字。
忆起故人,徐老太君突然有些感伤,对着印章道:“一转眼,你娘也走了十多年了,都走了,就剩我一个老太婆。”
曹廷安闻言,心一软,由衷道:“您别这么说,多亏有您,我才有个长辈可以耍耍孩子脾气。”
徐老太君先是笑,跟着啐了他一口:“谁是你长辈?往后咱们就是亲家了!你再气我我可不惯着你!”
曹廷安:……
他光想着可以在徐潜面前摆岳父的谱了,还没想过如何与心中最敬佩的老太君当亲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