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
确定曹沁没有追上来,阿渔就改成慢步走了。
“姑娘刚刚说的真好!”
第一次目睹自家姑娘教训大姑娘的宝蝉兴奋极了,前后看看,她小声哼道:“大姑娘天天把嫡女摆在嘴边,可她身上哪有半分名门嫡女该有的风度?照三姑娘差远了,就连二姑娘都比她会装端庄。”
阿渔嘘了声,宫里是最不适合说悄悄话的地方了。
宝蝉再左右看看,笑了。
两盏茶的功夫后,主仆俩重新回了曹皇后的中宫。
曹皇后已经忙完了。
事情办得这么快,主要是建元帝的后妃实在少的可怜,元后过世时,建元帝身边有陈贵妃、丽妃、贤妃,婕妤以下品级加起来总共二十多人。后来,建元帝迎娶平阳侯府唯一的姑娘曹谧进宫为新后,年轻的新皇后貌美倾城,短短三个月便俘获了帝心,自此帝后恩爱,建元帝大部分时间都宿在中宫,十余年来竟再没有扩充后宫。
随着一些妃子因为这种病或那种病陆续去世,后宫妃嫔越来越少,曹皇后可不就清闲了?
阿渔过来时,曹皇后正要去御花园寻女儿与侄女们。
见小侄女去而复返,曹皇后奇怪问:“阿渔,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阿渔想了想,就算自己撒谎,温怡公主可能也会告诉姑母真相,她便委屈地低下头,告了曹沁一状:“大姐姐骂我。”
曹皇后神色严肃起来,屏退下人,她将阿渔叫到身边,柔声问:“阿渔别哭,你告诉姑母,阿沁为何欺负你?”
阿渔好久没有离姑母这么近了,不由看呆了。
陈贵妃乃公认的后宫第一美人,妩媚妖娆,曼妙的身姿与眼角的风情,连女子都容易受其蛊惑。
姑母的美却是截然相反的。
或许父亲兄妹骨血里都流淌着继承于先祖的狂妄霸道,父亲的狂表现在了性情上,姑母的狂却展现在了容貌上,并非五官狂霸如武将,而是美得张狂,如万花丛中的那朵花王,天生的贵胄,就算花王还没有长出花骨朵,远处那些娇艳的牡丹、清丽的荷花亦或是妖冶的芍药,都要恭敬地臣妇与花王的天威之下。
阿渔曾经以为,这样天下无双的姑母,能获得帝王的盛宠乃情理当中,没什么可意外的。
可上辈子的结局,却是帝王无情,花王折于冷宫。
阿渔心疼,比徐恪将她贬为妾室时还要疼。
“姑母,皇上真的对你很好吗?”
视线模糊,阿渔委屈地问,替姑母委屈。
曹皇后还在等侄女解释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侄女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阿渔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擦掉侄女眼角滚落的泪,曹皇后脑海里已经开始各种猜测了。
阿渔吸了吸鼻子,低头道:“我,我梦见爹爹打了败仗,皇上很生气,不但罢免了爹爹的官职,还将您打入了冷宫。”
重生一事太过离奇,阿渔不知道怎么该告诉别人,她也害怕被人当成异类关起来,所以,阿渔只能用梦境的说法给姑母提个醒,让姑母仔细想想建元帝有没有可能真的会那么狠心。维持侯府周全的关键在父兄身上,阿渔肯定会想办法保住父兄的命,姑母这边,阿渔眼下只想帮姑母看清建元帝的真心,看清了,姑母就能提前收心了,免得一直被建元帝蒙蔽,空付一片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