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嘘出一口气,“那我仍然可以穿破衣服破裤子?”
“私底下你爱怎么样都可以,代表画廊的场合你要听张怀德指示。”
这是公平的,勤勤点点头。
“小心仔细读这张合同,条件已经尽量做得优厚,我半小时后回来。”他开门出去。
留下勤勤一个人坐在偌大会议室中发呆。
一人做事一人当,勤勤打开合同,一句一句读出来,她已经成年,没有人可以代她作出任何决定。
檀中恕走到自己房间坐下,神情十分疲倦,用手托着头。
屏风后传出声音,“怎么,不顺利吗?”
檀中恕摇摇头,“合同对她有益,不会有问题。”
“那为何神情恍惚?”
“你可记得我当初看到那张合同的反应?”
“怎么不记得,手指指到我鼻梁上,告诉我,你不会出卖艺术良心。”
檀中恕笑着摇头。
“过了半年你才肯屈就,为什么?”
檀中恕答:“实在民不聊生了,也只得前来投靠。”
“胡说,那时你在教书,生活不是过不去的。”
檀中恕很轻很轻地说:“你从来没有追究过这件事。”
“现在再不问,只怕没有时间。”
“那我坦坦白白告诉你,我贪慕虚荣。”
“不见得,画廊并没有使你成为大画家。”
檀中恕终于答:“我爱上了你,不能自己。”
那女子笑了,笑声清脆玲珑,透着满足快乐,一如少女。
然后她说:“你过去看看文小姐。”
“我不会担心她,她们这一代,完全知道要的是什么。”
“你说得对。”
檀中恕故意让勤勤多等十分钟。
勤勤像读试卷似读完了合同,才知道疑心过重。
看到檀中恕进来,便说:“对不起我反应过激。”
“没关系,我不怪你,这里尚未习惯这种制度。”
“我一直以为做艺术必须不食人间烟火,越单纯越好。”
檀中恕笑笑不答。
勤勤说:“我太天真了。”
“年轻人过度老练就不可爱。”
勤勤取出笔。
“你注意到合同为期五年?”
“我看到。”
“这点最重要。”
勤勤笑,“在这五年内,我能否结婚生子?”
“假如你找得到时间的话,画廊绝对不敢干涉。”
勤勤提起笔,签下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