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拉拢魏赖两家,也算是把之前他对我们的一切一笔勾销了,”赖云烟端起碗吹了吹滚热的参汤,放到任铜手里,“虽我们之前商定的事作废了,但有着你大表兄和表姐夫在,皇上对你们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也就是……”任铜放在腿上的拳头咔咔作响,“什么事都算了?”
他的眼里有着深至入骨的仇恨。
是啊,什么都没了,父母都为之死了,谁能不恨?
赖云烟看着她表弟那双只一会就红得似血的眼,只一眼她就别过了头,“你们跟我过。”
现在,她只能这句话。
遭到背叛的任铜死死地盯住她,见她不言不语,他把拳头捶向了地,痛苦地“啊”了一声。
赖云烟转过头,看到表弟的头在地上磕出了血。
“爹,娘……”任铜呜咽着,拳头一下比一下重地捶着地。
不多时,黑色的血流在了石板上,渗进了土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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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以为能等来大队,但只等来了任铜带来的两百余人的残兵。
她以为赖任两家到此后需有后盾,所以她与魏瑾泓握手言和,但明显兄长与魏瑾泓已经与皇上握手言和。
这些事实,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被抛弃的人中,也有她。
但她活到了这个不会过度悲伤,也不会过于激愤的份上,既然事实至此,目前的残局还得有人收。
建房存粮的事一直地进行,赖云烟让任铜偷偷去看过马金人,在他回来之后与他,“那就是目前我们唯一能抢得过的了。”
不能朝宣朝人的,只能抢外族人的了。
尤其现在他们一无所有,她所想要的外援全都消失殆尽,就更得抢了。
任铜对此了一下头。
山中的生活很不好过,任铜带来的人大都衣衫褴褛,身上有件整衫的人甚少,手上的武器也残破不堪,而现下已入了秋,眼看着天气就凉了下来,大量衣衫是要制备的,而烧制武器的工匠全在山下。
赖云烟先前在魏瑾允面前大放厥词,哪料只转眼,一封信就打破了她的美梦,本已不打算下山,想躲一阵再,但因山中物资的匮乏,她就必须出去现个眼。
她带着人刚靠近现在名叫延都的陆地,骑在马上的魏瑾泓就迎了过来。
“这马儿真精神。”魏瑾泓翻身下马,衣决飘飘,赖云烟走了过去,摸了摸那强壮的黑马。
魏瑾泓笑笑,两手提了她的腰,把她放了上去,随即牵了马绳往前走。
“魏大人,我来要东西。”赖云烟看着远方有成型的房屋微眯了下眼,笑着与牵马的魏大人温婉地道。
“要什么?”
“衣物,武器。”
“好。”魏瑾泓一犹豫也没有。
赖云烟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眼角的笑纹也扬了起来,“你最近可好?”
魏瑾泓回头见她真笑,似是心中一芥蒂也无,他嘴角也翘高,“尚好。”
“怎么个好法?”
魏瑾泓没有先回答,走了几步,回头与赖云烟温和道,“你来得正好,过两天,岑南王就要到了,他的船已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