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一声叹息,&ldo;晚晚,我欠你的债,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又看了一遍,没有很虐(我果然天生乐观,没有虐的细胞
后面的三章虽然改了题目,(为了美观……但内容还没有修改,暂时不要看。之后的三天照样每天改一章。
好梦。
☆、商道十九
我不懂他欠我什么债,要说欠,也是我欠他。张口想问,却抵抗不住坠入梦的深渊。
第二天醒来,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枕边空空如也。白蔻端着清香的米粥进来,轻轻笑道,&ldo;夫人醒了?&rdo;
&ldo;醒,醒了。&rdo;我不自在地拿被子遮了遮身子。虽说我跟念临风同睡的事情,在白蔻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了,但我每每想到她第一次说起念临风时的那个神情,内心总是有隐隐的不忍。就算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理所当然也好。
粥里面加了肉丝和葱末,吃起来香软可口,又不腻人。白蔻把我穿脏了的衣服一件件挂在手臂上,一边与我闲聊,&ldo;夫人今天出门吗?&rdo;
&ldo;不出,在家里看看账本。红景天名下的产业多得惊人,我怕我管不过来。&rdo;
等了一会儿,白蔻都没有支声。我疑惑地看过去,见她正站在屏风前,盯着什么东西,表情像是一池被搅乱的春水。我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看到屏风上挂着一条腰带,墨绿色,还有淡淡的男人香。
不是不明白她心中的感受。但念临风就像一株在深水中亭亭净植的莲花,虽然有很多人仰慕那样绝世的美丽,但也怕太过靠近,会溺水而亡。白蔻已经湿了脚,我是早已经沉到水底去了。
&ldo;白蔻,你煮粥很好喝呢。&rdo;我撞了撞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迅速低头似要掩饰尴尬,&ldo;夫人过奖了。&rdo;
&ldo;我忽然想要去街上走走,你跟我一起去吗?&rdo;
&ldo;好,我先把这些衣物……&rdo;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衣服,&ldo;先放着,回来再说。&rdo;
不知是不是疫病得到控制的缘故,徽州的街市比以往热闹了许多。稀稀拉拉的市集陡然增加了很多小贩,老百姓也终于肯把拼死护在家里的小娃娃们放了出来。我们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正在围着圈圈唱儿歌,&ldo;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do;
我不禁讶异,小小年纪为何要念这首恐怕在他们这个年纪并不容易理解的诗。正待问一问,忽然听到有人唤我,&ldo;林晚!&rdo;接着,曾一味匆匆地跑过来,&ldo;你,你快去徽州分会看一看。&rdo;他一边喘气,一边说,&ldo;掌柜的要我来找你,说他好像听到他们已经……撑不住了。&rdo;
虽然他词不达意,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连忙飞奔到徽州分会。门口依然站着那几个黑衣大汉,为难地看着我,&ldo;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rdo;
&ldo;闪开,我今天必须要见到里面的人!&rdo;
&ldo;夫人,不用跟他们啰嗦!&rdo;白蔻拔出软剑,猛地向前一劈,那几个大汉本能地向两边跳开。白蔻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的背,接着挡在我的身后,&ldo;快去吧。&rdo;
我感激她,用力地点一下头,冲进院子。徽商都聚集在议事的屋子里,看到我出现,大都惊诧地站起来。我在众人中寻找那两个茶商,而后大声地说,&ldo;你们不能改变主意,否则之前所有的牺牲和努力,都将白费!徽州的疫病可治,再等等就会有转机。&rdo;
那两个商户看着我,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仍不放弃,&ldo;我用市价十两的银子来买你们手里的红茶,你们不要卖给苏商,卖给我!&rdo;
众人之中,有一人大声喝道,&ldo;休得口出狂言!来人啊,快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拉下去!&rdo;
有几个壮汉进来押我,扯着我的胳膊,硬是把我往门外拉,我不甘心,用力地想要挣脱,却被他们抓得更紧。
&ldo;我有洪大爷的扳指,我是他指定的继承人!你们不要一意孤行,这样会毁了徽商的!&rdo;我用脚勾住门槛,怎么也不肯松开。来抓我的大汉显然已经没了耐性,用力地拉扯我。我感觉浑身的筋肉都像要被撕裂一样,可是怎么也不愿意松开脚,怎么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洪大爷的牺牲变成白费。
&ldo;你们以为官府说洪大爷的死是意外,就真的是意外吗!你们想想看洪大爷死了,对谁最有好处!你们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洪大爷,怎么对得起那些信赖你们的茶农!&rdo;
屋里有人催促说,&ldo;你们都没吃饭是不是?赶走一个疯女人需要费那么大的劲吗!&rdo;
大汉连忙拉扯得更用劲,眼看我就要不敌,院子里就响起一声爆喝,&ldo;还不给我住手!&rdo;
正抓着我的壮汉立刻松了手,乖乖退到一旁。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转过身去,看见云顾言扶着洪景来,正一步步地走过来。云顾言冲我笑了笑,靳陶跟在他们身后,跟他走在一起的胖子是金不换。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洪景来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屋子里面。众人皆低头噤声,四周安静地连呼吸声和洪景来的喘息声都能听得真切。洪景来看起来并不好,好像是强撑着身体前来,但他的气势一点都不比健康的时候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