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易之也跟着轻轻笑了笑,点头道:&ldo;嗯,这小子是挺禁打的,也壮实,看来会是棵好苗子。&rdo;
徐静把筷子放下,脸色转正不再说笑,盯着商易之问道:&ldo;将军觉得阿麦的计策如何?&rdo;
商易之淡淡说道:&ldo;可行。&rdo;
&ldo;可行?&rdo;
商易之颔首,&ldo;的确可行。&rdo;
&ldo;那为何将军还要杖责阿麦?&rdo;徐静又问道,细小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商易之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徐静的问题,只是替徐静的布了些菜,随意地说道:&ldo;我小时候曾在京都外的庄子上厮混过几年。有一年庄子上种树,我觉得新鲜,也随着仆人们种了一棵树苗。为了显摆我种的比别人好,我一个劲地给那棵树浇水施肥,结果那树苗长得果然比四周的树都好,只一个夏天就窜了老高,远远地就能看到比别的树高出一大截来。我很得意,还特意向母亲说了这件事情,母亲并没有夸奖我,只是抚着我的头顶叹息。&rdo;
徐静听到了这里,已经猜到了商易之意思,不过见他停了下来,还是很配合地问道:&ldo;后来呢?&rdo;
商易之自嘲地笑了笑,说道:&ldo;后来刮了一场大风,一片林子里就我种的那棵树倒了。&rdo;
&ldo;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do;徐静问。
商易之笑而不语,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让徐静,笑道:&ldo;先生请尝尝这道菜式,听说是从京都来的厨子。&rdo;
徐静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转移话题的水平真不怎么样。你小子怕阿麦锋芒太过而折,你怎么就不怕我遭人嫉恨呢?徐静瞥了商易之一眼,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显然商易之是很欣赏阿麦的,可现在为什么要故意打压他呢?徐静有些不明白了,照理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怎么觉得商易之有点宝剑藏于匣的意思呢?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惜才么?
&ldo;先生觉得阿麦计策如何?&rdo;商易之突然问道。
&ldo;甚好!&rdo;徐静回答道。
商易之笑了,问:&ldo;甚好?&rdo;
徐静点了点头,看了眼商易之,把桌上的饭菜都推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来摊开,说道:&ldo;这是野狼沟的地形图,将军请看。&rdo;
……
阿麦再次穿上那身黑衣软甲的亲兵服时心中感慨万分,本想笑,可是一咧嘴涌上来的却是悲哀,眼圈就莫名其妙地红了,垂下头去,把脑袋埋入臂弯中,喃喃低语:阿麦很好,阿麦很坚强,很坚强,很坚强……
差点遭到侮辱的时候她没有哭,遭到那些士兵殴打的时候她没有哭,可现在,危险明明都过去了,她却要哭了。
张生去随军郎中那里讨了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回来,一推门见阿麦正在床上趴着,笑道:&ldo;你小子还趴着那?倒是娇气。&rdo;说着走到床前,冲着阿麦的屁股使劲拍了一下。
阿麦惊叫一声,差点从床上窜了起来,回过头红着眼睛怒视张生。
张生看到阿麦眼睛通红有些奇怪,奇道:&ldo;你小子还哭过了?嗬!你可真出息,别人不知道,我自己打的还能没数?就这样你都能哭鼻子,那要是真挨了二十军棍,你小子能挨的下来嘛?&rdo;
阿麦不语,脸色有些微红,别过了脸不理张生。饶是张生手下放了水,可好歹也是二十军棍,虽说没把她打的血肉模糊,可也打的又红又肿了,张生这样的一巴掌怎能不疼?再说她刚才惊叫倒不全是因为疼,而是张生突然打了她的屁股。
看到阿麦这副别扭劲,张生反而笑了,从怀里掏出讨来的药膏,在阿麦面前晃了晃,笑道:&ldo;赶紧的,好不容易从郎中那讨来的,快点把裤子褪下来,我帮你把屁股上的抹了,脸上的你自己抹,将军那还等着我伺候呢。
阿麦大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惊慌地看着张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张生看她模样,还以为她嫌弃同一个药膏抹上下两个地方,瞪了瞪眼睛说道:&ldo;怎么?还挑剔?要不你就先抹脸再抹屁股。&rdo;
阿麦仍是护着腰带不语,脸憋地通红。
张生有些烦了,说道:&ldo;不是我说你阿麦,你哪那么多事啊,要不是将军让我去给你要药膏,你以为挨了军棍还能上药?烧得你吧!&rdo;
见张生有些发火,阿麦勉强笑道:&ldo;多谢张大哥了,你把药放着就行了,我自己抹就行,不敢劳烦大哥。&rdo;
张生见状撇了撇嘴,嗤笑一声,把一个青瓷小瓶往阿麦脸前一丢,说道:&ldo;那行,我还懒得伺候你呢,你自己抹吧,收拾利索了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哪里给你留得有馒头,算了,看你这德行,我还是给你端来吧。&rdo;
阿麦连声说谢,张生挥了挥手,凑近了仔细看了看阿麦一脸的青肿不禁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ldo;你小子也是能惹事,看看这脸肿的,多遭罪吧,本来挺好的模样,这回好了,都快肿的跟猪头一样了。&rdo;
阿麦苦笑,等张生出去了,这才打开瓷瓶抹了些药膏出来往自己脸上涂抹,刚抹了两下又停了下来,想了想便又把脸上的药膏都擦了下来,用手指从瓷瓶里挑了药膏伸入衣下,往已经青肿了的屁股上抹去。整整一瓶药膏,全被她抹到了屁股上,厚厚的一层,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让屁股上一阵清凉,立刻没了刚才火辣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