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若白这一步跨得恰到好处,因为下一刻安安就头重脚轻一阵不稳,跌跌撞撞走出一步后扑倒在他怀里。
&ldo;安安?&rdo;若白一怔,手掌立刻探向女孩子的额头。
凉丝丝的前额,触手柔滑,半点不像是生病发烧。
&ldo;安安!&rdo;范晓萤等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围拢上前。&ldo;若白师兄,安安她怎么了?&rdo;
&ldo;只是太累了。&rdo;若白顿了顿,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猜测。&ldo;我送她回去。&rdo;说罢,转身就走。
&ldo;若白师兄,我也来!&rdo;范晓萤心中焦急,再想到安安目前是住在她家的,赶紧小跑着跟在若白身后。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击着玻璃窗面,雨水时不时在玻璃面上汇聚成一股再流下,只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渍。隆隆的雷声里,闪电划过夜幕下灰黑色的天空,白光猛地照亮整个房间,使得房内锦绣桌布上的青色琉璃花樽反射出幽幽青光。
安安就在这个房间里,老老实实地跪着。她并不是直接跪在地板上,而是跪在中央的地毯上,但这种时候的地毯也算不上柔软温暖,反倒让她觉得既坚硬且冰冷。
人已中年的贵妇人就坐在桌边,青丝纠结着少许白发被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缎面的旗袍上绞丝牡丹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金光,玉石般苍白通透的手指爱怜地抚弄着那花樽表面的刻纹,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寒凉的笑意。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这沉默压得安安几乎抬不起头,就算她明明白白知道面前的人不会伤害她。
&ldo;你母亲她,叫你安安?&rdo;贵妇人说话很沉很稳很慢,很有一种大家族当家做主者的威严。
安安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她细细地说了一声:&ldo;是。&rdo;
因为母亲告诉她,对面前的贵妇人,说话一定要敬重有礼。
&ldo;这个名字虽好,少了些大族女儿的气概。&rdo;贵妇人语调平和,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ldo;还是改了好。&rdo;
&ldo;可是……&rdo;安安觉得有点不情愿,她不甘地想要抬头,却不敢对上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只好小声分辨:&ldo;我喜欢这个名字。&rdo;
&ldo;喜欢么?&rdo;贵妇人哼笑,带着浓浓的不屑。&ldo;果然是江南骨血……&rdo;
安安摇摇头,她不明白&ldo;江南骨血&rdo;和她喜欢&ldo;安安&rdo;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
&ldo;你母亲可曾告诉你你的大名?&rdo;贵妇人没有过多纠结,径直追问。
安安怔了怔,她这时候意识尚且不清楚,但仿佛有什么已经在胸中奔流不息。就是这股力量,驱使着她,把某些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东西脱口说出:&ldo;霍平安,取义平安。&rdo;
&ldo;平安,哪里平安了。&rdo;贵妇人有些恍惚地呢喃了片刻,终于沉下语气。&ldo;这个名字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