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林织娘局促地低下头,一副不善言谈且怯弱胆小的模样。
陆询径自坐到了主位。
赵县丞不敢坐,扫眼桌子上的茶水,他忍着渴,给林织娘介绍陆询,让她跪拜。
林织娘讷讷地跪了下去。
陆询闻到了一丝酒气,道:“你喝过酒。”
林织娘面上一慌,随即低着头道:“夫君被杀后,我,我就染了借酒消愁的毛病。”
陆询:“你夫君乃邹峰所杀,你可恨他?”
林织娘头垂得更低:“恨。”
陆询:“近日他可来找过你?”
林织娘马上摇头:“没,没有!”
她的紧张与异常,连赵县丞都察觉了不对。
陆询看向陈武。
陈武拔出佩刀,指挥两个捕快去搜西屋,他一人去了林织娘的东屋。
就在他跨进去的那一刻,林织娘跌坐在了地上。
赵县丞吓得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东屋,难道,邹峰真的躲在这里?
几乎他的念头刚落,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赵县丞何曾亲临过抓捕现场,想到邹峰的狠勇,赵县丞魂都快飞了,下意识地要躲到两个捕快身后,然而余光一扫,却见陆询仍然端坐在主位,神色平静地仿佛他只是过来与人喝茶叙旧。
赵县丞两股战战,躲也不是,坐下去也不是。
东屋传来一声惨叫。
很快,陈武押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异常高大却精瘦的男人,一头干枯如荒草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挡住了他的脸,当他被迫跪下来,抬起头,他的面容也终于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浓眉深目,鹰钩鼻,说不上多丑,却十分阴森可怖。
赵县丞惊得倒退两步。
这就是邹峰,当年县衙里的邹捕头,只是三年前,邹峰长得很壮,身上充满了威武英气,眼前的邹峰,那么瘦那么狠,几如恶鬼。
邹峰看看陌生的陆询,目光落到了赵县丞脸上,忽地笑了:“赵大人,好久不见。”
赵县丞先是惊,跟着怒,指着邹峰道:“是你杀了雷虎?”
邹峰冷笑:“他坏我好事,死有余辜!”
一旁,林织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邹峰看向她,想到这几日随时可得的酣畅淋漓,只觉得憋了三年的恶气终于得出,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