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此时,抬不起头来的弟兄们只是听枪声判断着敌人方向和围上来的人数,几乎观察不到敌情。其实真正的危险并未来自正面,而是有五六个敌人已经悄悄运动到了侧后,他们正在准备手榴弹,准备将我的七兄弟全部炸死。
谁的脑袋后面也没生眼睛,正面的敌人打得那么急,七兄弟光顾着对付当面之敌了,哪能想到还有后面啊。此时孙猛还没想放弃,他的想法跟其他六个人不一样,他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员,肯定比别人想的周全想的仔细。
&ldo;妈的,看这意思老子今天是回不去了,这一百来斤今天铁定扔在这&lso;屁股沟&rso;里了。&rdo;孙猛自己先心里活动了一番,怎么想怎么觉得活不了,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想活着,但现在是办不到了。即然活不下去,那就想办法让跟随自己的其他兄弟能活一个算一个吧。
孙猛没怎么细想就做出了果断决定,七个人兵分两路,一伙掩护,一伙撤退,能有一个突围出去就是大功一件。
想逃必须要考虑向哪逃的问题,当然是从那条屁股状土堆的后侧比较保准,那是敌人的射击死角,敌情顾虑相对不大。未下命令之前孙猛很自然的向后侧看了看,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观察撤退路线实属不易,应该具备了一名优秀指挥员的素质。
&ldo;我靠。&rdo;孙猛突然一激凌,后路原来也他妈断了,几个敌人正在五六十米的距离上向土堆运动,还有两个敌人正在架设机枪实施瞄准。
孙猛回身的功夫敌人又接近了十来米远,轻机枪还没射击,三个敌人的投弹动作已经做了出来。只能用反应神速来形容孙猛的动作,他没玩什么单手举枪的花活,还是我们六连战士那种纯朴实用的跪姿射击打点射,两个短点射出去,两个敌人的手榴弹居然未出手就倒地不起,除了中弹还让自己的手榴弹又炸了一遍,应该是尸骨无存了。
另一枚手榴弹在距离&ldo;屁股&rdo;土堆四十米远的地方出手了,飞行距离较远,三点几秒的时间基本在空中耗去,弹着点也很精确,居然落在了&ldo;屁股&rdo;土堆的&ldo;腚沟子&rdo;一侧。
手榴弹的杀伤面积和杀伤半径之类的数据我早忘了,可有一条,只要这枚滋滋冒烟的手榴弹爆炸,我那七个弟兄肯定一个也活不下来。&ldo;腚沟子&rdo;里空间太狭小,手榴弹爆炸产生的那些生铁疙瘩和碎片大部分不会糟贱,每个人身上被崩个四五处创口都是少的。即使弟兄们都做出了卧倒缩身护头的防护动作,那也无济于事,几乎就是等着挨炸。
关键时刻,我们的爬树高手,身手最敏捷的兄弟鲁树德出场了,不光是因为他动作最机敏,那手榴弹离他也最近,别人都帮不上忙,只有他能解救大家。
半秒钟定生死的时刻到了,鲁树德连想都没想的扑了过去,还是那标志性的翦式侧踢,类似于球门前的倒地铲射动作。此时任何人已经没有胆量用手去捡那手榴弹,用脚是最佳的选择。
鲁树德知道这一倒地飞铲的份量,他的六个好兄弟的命可全靠这一脚了,必须将手榴弹踢出去还来不及摆腿,只好用那招连人带球贴着地皮的猛铲,我们的好兄弟是连人带弹一起铲飞,自己也跟着那枚手榴弹一同滑出去四五米。
轰的一声巨响,卧倒在土堆中间的六个弟兄几乎同时将身体抬起,又迅速站了起来,都象沟外鲁树德的位置曲身跑过去。
鲁树德倒在血泊之中,身体仍然保持着那朴实无华世界级优秀后卫才能做出的翦刀叉侧身飞铲动作。运动到近前的弟兄们禁不住兴奋的狂呼,同时他们也惊呆了,鲁树德人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腿恐怕永远都是那经典的&ldo;翦刀叉&rdo;造型了。
鲁树德的右腿,也是他赖以自豪的能瞬间爬上十米多高大树的腿从膝盖向下的小腿部分齐刷刷的被炸断了,白花花的骨头茬外露,血不断的向外涌,稍稍沾连一些的皮肉向外翻着,谁看了都不忍心再看。
这个时候再刚强的硬汉恐怕也难以控制痛苦的呻吟,什么刮骨疗毒,现在看来都是扯淡。我们的兄弟鲁树德已经疼的昏死过去,起初还在大声呐喊着叫唤和呻吟,现在已经没了动静。
孙猛他们都学过战场紧急救护,知道如何止血,随身也携带了急救包和止血绷带、夹板之类的战场紧急救护用品和工具。他们先是把鲁树德抬回土堆中央的沟内,三个人负责警戒,另外三个紧张的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难题摆在大家的面前,想突围出去几乎不可能,呆在原地还没有多少弹药,只能是等死,或者等敌人上来弄个同归与尽。可是狡猾的敌人,根本连同归与尽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们一定会慢慢的磨下去,知道我们的弟兄人数不多,还没有多少弹药,最后弄不好还要抓活的。
孙猛的决心未变,他要让其他几个弟兄能活着冲出去,尽管离开土堆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运动当中更容易被敌人击中,可呆在原地等着敌人再次将手榴弹什么的投进来,同样是死,莫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兴许还会有求生的可能。
&ldo;华成龙,你带着王大雷、吴庆抬着鲁树德准备从左侧突出去,我和袁军、张春晖以火力掩护你们,我们先投手榴弹,等爆炸后,你们迅速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出去,什么也不要想就是向小河方向跑,连长肯定能派人在河对岸接应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