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默替丈夫解释,“我爸妈旅游刚回来,知道有了着急见。”
“哎呀全懂。”晓月会心一笑,转向蔚莱,“你肯定没事,下班就过来。”
恢复孤家寡人,大把时间闲置仿佛等待每一场随叫随到。蔚莱无奈点头。
盛夏时分总有大批动物们因腹泻呕吐就医,当晓月来电问到哪里的时候,办公室刚进来一只打蔫的松狮,不用问就知道又一个调皮吃坏肚子的家伙。已近七点,蔚莱告诉她得加班,不一定能赶过去。
“那你尽量吧。”晓月故意卖关子,“不来真会错过好戏。”
七点半最后一个号看完,天仍大亮。和周礼分开后,她总觉得是天气原因让日子难熬。冬天黑夜来得早,回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便可开赴医院,每日满满当当凌乱却充实;春去夏至,白天变得很长,长到那些多出来的亮光变成无法打发的虚无,她不知该拿它们怎么办。
她特意换上全遮光窗帘,也试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躺下,可这样更显得自己悲哀。
窗外的全世界都在明亮中狂欢,只有她在闭塞隔离的黑暗里孤独。
像一座远离陆地的岛,一只迷失航向的雁,一本无人问津的书。
蔚莱决定开赴咖啡馆,并非对好戏好奇,只因想打发一段光明。
晓月仍坐在靠窗专属席位,见她过来猛地起身,“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蔚莱先与赵睿打过招呼,桌上另一位陌生男子见她礼貌起身,极为腼腆地说声“你好。”
脸小,个高,体型修长,一只巨型乖宝宝。
待蔚莱坐下,赵睿换成三倍语速做前情提要,“上次给我们酒店拍宣传片的模特他是华裔中文不好杨林见过了两人第一印象不错。”
蔚莱没忍住笑出来。模特男自然跟不上这番迫击炮一般的说明,有些为难地挠挠头。
“杨林呢?”她环顾四周,吧台一名服务生正在做咖啡,有个身影背对他们闪进员工间。
模特男这下听懂了,抢答道,“去卫生间。”
“哦哦。”蔚莱收回视线,随即又转过头盯住吧台。
杨林迎着她的目光走近,挡在面前晃晃手,“蔚医生,表演加班狗呆滞?”
聊天恢复正常。他们纠正模特男的发音,给他解释冷笑话寓意,教他时髦的网络用语,杨林喜欢他,眼神毫不掩饰,话语直截了当。原来他的喜欢是这副模样。
进击的,热烈的,浓厚的。
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这样么?无关性别年龄,超越语言文化,不计前路未来,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相遇都不重要,那本就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情感迸发。
可惜的是,她的爱人另有所爱,于是她被自动剥夺这样做的权利。
天色渐暗,蔚莱决定离开。
好友们阻拦,吵嚷着一起吃宵夜。这个提议被赋予某种私密的期待,像流星一闪而过,她还是提起包走出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