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似笑非笑道:“一般般吧,扛不住的风险在这个圈子里只能提前出局。”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弋,无论是多么声色犬马的场合都能轻而易举地玩弄人心。
吃完饭,沈老爷子就请温老爷子进了书房,两家交情很深,晚辈们相视一笑,看电视的看电视,玩儿牌的玩儿牌。
有人喊了沈弋,他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怔忪地若有所思。
他有他的苦楚,说实话,他对温芙没什么感觉,也并不着急结婚,可施压对象是两家的老爷子,在今天这种场合里比起当场发作更好的是从长计议。
成年人做每一个选择都像在给天平加砝码,不可能头脑一热冲动行事。
可这道鸿门宴到底拖了姜予漾下水,两人隔着一层打不碎的玻璃,看彼此都是朦胧的影子。
姜予漾本就是不争不闹的性子,她安静地缩在角落里玩手指,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林平芝寻了个时机过去,脸上堆砌着虚假的笑意:“漾漾,马上就到你妈妈的忌日了,今年潭拓寺的住持邀了我过去祈福,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她先是愣了两秒,在心里计量林平芝这番话的用意。
“潭拓寺香火很旺,祈福也很灵,你来京城之后都没回过镇上,烧烧香也能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林平芝有条不紊地劝说着,正戳她的痛处。
姜予漾确实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母亲去世这么些年,即使是清明节,她也没有刻意回去过一趟。
从来到京城那天起,她就在狠下心跟过去说告别。
“好,谢谢阿姨。”姜予漾在林平芝面前永远表现的逆来顺受、乖巧懂事,倘若有一天忤逆起来,那才是会让她生疑。
华灯初上,夜色浓稠如墨,祝贺完了老爷子的大寿之日,一行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沈弋没喝酒,意识还很清明,他带着姜予漾直接驱车回了泛海国际。
两人一路无话,空气里像是注入了有毒的水银,将今晚的戏剧性烘托的恰到好处。
姜予漾洗完澡后就闭眼假寐,只听见窸窸窣窣一阵后浴室传来的水声。
沈弋披了件浴袍,坐在客厅的桌前,他推了推平视镜,目光紧盯着电脑屏幕前的内容。
最近正是东医医疗的难关期,在全民创投的年代,一些企业表面风光,可气数不足,最终的结果不是破产就是被吞没兼并。
东医这一枚棋子是他手上最好的筹码,可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多了,自然容易出事,他恨不得一刻都懈怠不得。
业内有关他目前的名声很是模棱两可,但沈弋做任何事情都非常坚定,目前投资的企业里也从未有过败绩,可以说是vc(风险投资家)里一骑绝尘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