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手可摘星月的贺府三姑娘。
却说贺家那头,已逐渐步入正轨。
短短三日,沈时葶是阿爹也唤了,阿娘也叫了,二哥哥也能挂在嘴边。仗着什么也记不得,反而免了许多尴尬。
收到宫中的邀帖时,她又惊又惶恐,第一个找的人,不是岑氏也不是贺禄鸣,而是那个话颇少的二哥哥。
西厢房,小姑娘携着邀帖款款而来。
陈暮与陈旭守在书房外,见她来,挨个喊了声&ldo;三姑娘&rdo;。
见书房窗牖紧闭,沈时葶顿了一下,低声道:&ldo;二哥哥在忙吗?&rdo;
陈暮回头望了眼,颔首回:&ldo;是,大人正批公文呢,姑娘有要事吗?&rdo;
闻言,小姑娘用鞋尖踢了踢廊下的板砖,&ldo;没,那我晚些再来。&rdo;
说罢,她便攥着那张金箔邀帖转身。
正此时,窗牖&ldo;吱呀&rdo;一声被推开,贺凛手握公文倚在窗边,&ldo;有事进来说。&rdo;
沈时葶一怔,这才回头推门进去。
贺凛望着她手里的邀帖,还不及她问,便道:&ldo;这回是特意为你办的小宴,别怕,只是瞧瞧你。&rdo;
这邀帖贺凛也收了一张,可偏巧明日军中有事,他只好拒了。
沈时葶抿了抿唇,道:&ldo;桃因说,圣上、皇后、世家女与世家子,我从前都未曾见过,若是说错话,会给阿爹阿娘带去麻烦么?&rdo;
听她口中阿爹阿娘喊得愈发顺溜,贺凛不动声色地提了提唇角,&ldo;你刚醒来那几个时辰怎么应付我的,你就怎么应付他们。&rdo;
这不动声色的打趣,直让沈时葶耳根一红。
她刚醒那会儿怎么应付贺凛的……
谁也记不得,与他也生不出半分兄妹情,贺凛朝她说一句话,她便朝他含笑点一下头,能用一个&ldo;嗯&rdo;、&ldo;好&rdo;、&ldo;是&rdo;答的话,绝不用两个字答。
贺凛的意思是,她若应付不来,少说话即可。
得了他的锦囊妙计,沈时葶便道:&ldo;那我先走了,二哥哥忙吧。&rdo;
贺凛颔首,瞧她往廊下石阶上走时还忍不住蹦了一下,忍不住弯了弯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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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难得不是个烈日当空的天气,微风不燥,暖阳正好。
一辆一辆马车经过宫道,停在宫门处。世家小姐们个个相识,不及进宫,便拉着小手互相问了好。
百花园顾名思义,从春至冬都花团锦簇的,且这花还不分时节,如这初冬开放的玉玲珑,也好端端在这个盛夏时节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