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得了儿子的通风报信,已经知道霍善的离奇想法。
听人说霍去病带着儿子来求见,刘彻挑了挑眉,好奇这父子俩要怎么说服他答应这种荒唐事。
刘彻让人把霍去病父子俩放进来。
这两小子凑在一起,越发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了。只有那双眼睛不太像,霍去病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狼一样天生带着几分幽冷,霍善那双乌湛湛的瞳眸却是黑亮黑亮的,眼底像是烧着簇永不熄灭的火苗,灼人得很。
刘彻朝霍善招了招手,明知故问道:“你小子怎么舍得回长安了?”
霍善熟门熟路地跑到刘彻近前坐下,掏出份写好的奏疏呈给刘彻。
“要给您看这个!”
霍善回答得掷地有声。
刘彻挑了挑眉,接过霍善那份奏疏瞧了瞧,只见上头林林总总地写着一大串县城发展规划,人都还没到地方上去,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如何因地制宜地搞开发谋发展,讲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这份奏疏若不是出自一个四岁小孩之手,而是其他人通过公车衙署直接上书朝廷,那确实是能给对方一个官当当。
刘彻说道:“这是谁帮你写的?”
霍善骄傲地说道:“我自己写的。”
只是还问了挺多人的意见,包括去找他们新丰县县令谈心以及找萧何、苏轼、袁枚他们探讨。
在别人看来只过了区区几天,与他而言可是进行了长达半个多月的调研!
刘彻见霍善说得信誓旦旦,从中挑了几个问题和霍善细谈,赫然发现霍善居然真能说出具体细则。
刘彻夸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霍善得意地翘起自己的小尾巴:“那当然,这叫‘谋定而后动’!”他还凑得更近一些,和刘彻商量起来,“也不是让我自己去,我师父他们都会一起去,这样您就不用怕我把它治理坏了。”
刘彻道:“你想得还挺周全,怎么不把你爹也捎上?”
霍善惊喜:“可以吗?”
刘彻:?
你小子还真是打蛇随棍上。
刘彻道:“你一个县令,要你爹个大司马跟着做什么?”
霍善道:“我听说南边有个云梦大泽,延绵不止几千里,比您挖的昆明池还大,您把我派到那边上去,顺道让我爹在云梦大泽上给您练水师。”
“回头练好了就领兵顺流而下,每年都去南越和西南夷家门口转悠几圈,一来可以顺路运点南方物产回来,一来说不准有事没事就吓唬他们一通,不用打他们都自己哭着喊着归汉了!”
霍去病听得眉头动了动,这是他们此前没商量过的,没想到霍善居然能临场掰扯出这么一大番话来。
可惜没等霍去病插话,霍善已经兴冲冲和刘彻分享自己另一个重要目的:“云梦大泽再往下还连着个洞庭湖,我们现在出发,还能赶上秋天去洞庭湖捞蟹吃!”
刘彻闻言乐了
(),笑道:朕看你就是想去吃蟹吧?这东西又没什么肉19()19[(),有什么好吃的?”
霍善可是跟苏轼、袁枚他们这些吃货混吃混喝过的人,对于洞庭秋蟹那可是神往已久的。他马上给刘彻讲了蟹的许多吃法,袁枚是喜欢吃淡盐蒸熟的,其他做法他都嫌失了本味,不过蟹羮、蟹粉之类的,他也挺爱吃。
苏轼也是个特别爱吃蟹蛤的,年轻时亲手料理过不少。他当初从乌台诗案出狱后发誓说以后不杀生了,从此见到别人想用蟹蛤来待客都心如刀绞地拿去放生,心想不知它们会便宜谁家的餐桌。
这厮读到《南史》中的《卢度传》,发现卢度也曾表示如果自己大难不死就再也不杀生了,觉得自己和卢度真是心有灵犀,特意写了段读书笔记来纪念一下。
后来……后来苏轼当然是故态复萌,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经常写诗文表示自己“左手持蟹钳,举觞瞩云汉”“弟弟啊我跟你讲这羊脊骨里剔出来的肉像极了蟹钳”!
不过卢度这位隐士的忍耐力似乎也没比苏轼这个吃货好到哪里去,他在家门口挖了个池子养鱼,给每条鱼起了名字,按照次序喊着鱼名杀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