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欢喜的轻拍手掌:“范叔叔真厉害,陆哥哥说的果然没错。”
范大笑道:“那人姓赵名元,是京城绸缎铺子的少东家,简而言之,就是富贾之子。阿月想帮的那朋友,可是郭家米铺的那个小姑娘?”
阿月诧异看他:“范叔叔连这也打听出来了?”
范大淡笑:“倒不难打听。那赵元是个跋扈之人,平日就爱惹是生非。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好惹,阿月要是想教训他,范叔叔可以代你出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阿月怎好再麻烦他,而且万一事情败露,就给他给陆家添事了。她将范大打听到的事详尽问了一遍,问无可问,才回家。夜里问了母亲能不能让翠蝉在家里长住,意外的答案竟是不能。虽然说了许多,但阿月听不太懂。直至最后母亲说“要是让你曾祖母知道,会责骂你,还会责骂翠蝉”,这才打消这念头。
转眼翠蝉明日就要回去了,原以为阿月不用去学堂,会带她去好好再玩一天,谁想前一晚睡觉,阿月说道“明日我要出去,你等我回来”。一早起来,果真不见她踪影。
此时阿月正在郦林里。
朱嬷嬷不知阿月大老远跑这来玩捉迷藏是做什么,只是自家小姐就是个随心的人,瞅瞅这林子也不算大,说道:“嬷嬷怕你走丢了,陪你一块躲。”
阿月摇头:“我来找,你们去躲。”说了两次,朱嬷嬷拗不过她,才遣散下人各自躲去。
等他们散开了,阿月背身往前跑“要躲好,我开始数数了”,跑了一会,回头看去,不见人影,不由窃喜。跑出林子看看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
她都打听好了,那赵元老爹最爱吃鱼,赵元不是家中长子,脑子比不过他大哥,得了母亲授意,隔三差五会来河边垂钓献鱼,以显孝心。事实上确实让赵老爷高兴,赵元也能领到更多月钱,所以已成固定。今日又是垂钓的日子,阿月等了一会,果真见他来了。
阿月躲在树后,伸长脑袋看去。过了小片刻,一人从林子另一头走来,往赵元那边走。远远见了人,阿月盯的更紧。
赵元坐在椅子上背靠后头,抖着腿吹哨子,拿在手上的鱼竿也跟着一起抖。钓鱼这种事能是他这种少爷做的吗,自然是要装装样子,回去时从渔夫那里买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每回他爹还当做是他钓的,屡试不爽。
随从见个精瘦汉子过来,喝声:“没见着我们公子在这?别来脏了地。”
汉子弯身说道:“小的是龙家车夫,刚才途径此处,怎料马车坏了。瞧见这里有人,赶紧过来问问可有马车,借小的一用。”
赵元轻笑道:“有又如何,凭什么借你。”
主子都开口了,随从更是嚣张,伸手推他走。汉子苦了脸“小姐这回要骂小的了,还赶着回家呢”。
赵元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本事,除了钱和女人也没喜欢别的。听见是车上有个姑娘,想到刚才的话,不由一顿:“你是谁家车夫?”
“龙家。”
“可是南龙北林的龙家?车上的可是龙大姑娘?”刚才他说的两家,可都是京城有名的商贾,连他们赵家也要看他们脸色。更何况说起龙家姑娘,运气好的,可能就是那闺名远扬的龙玲珑。要是帮了她的忙……赵元光是想想就美的咽口水,他想求娶龙家姑娘的事何人不知,指不定这是老天在帮他。
车夫搓搓手,笑笑并不答“几位爷看来还有事,小的就不打搅了”。见他支吾不答,赵元更是肯定,扔了鱼竿就要去看个究竟。谁想那车夫竟然跑了起来,赵元喝了一声,领人去追。
阿月见他们跑开了,哒哒哒的迈开步子往江边跑,到了椅子一旁蹲下身,又警惕往那边看,瞧着被甩在一边的鱼竿,哼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连鱼儿都不吃诱饵,你还傻乎乎的跑去。诶……书上说这是什么来着,对,美人计和调虎离山。让你吃吃苦头,先还翠蝉胳膊上的伤。下回就是腿,下下回就是脸。”
她边嘀咕着三步计划,从小包里拿出三个圆滚滚掌心大小的球,分别塞在三个凳脚下,独独不放前面一脚,轻轻一摇,椅子已是不稳。满意笑笑,见那边有人回来,赶紧往林子跑。
赵元没追上那汉子,跑的那样快,喘死他了。到了林子外面,哪里有什么马车什么龙姑娘,回来时恨恨想他应该是被人骗了。越想越是窝火,见着个绿衣小姑娘在河边跑,也没多在意。回到江边,一屁股坐下。
那椅子下垫了圆珠,受力不住,又因缺了前面一处,顿时往前倾去。一个步子不稳,从岸上噗通翻进江边,一口水涌进鼻腔,淹了个半死。下人手忙脚乱将他捞上来,额头磕了岸壁,擦出一大块伤口,血水一块往下流,痛的他龇牙。
赵元也不是草包脑袋,刚才被美色所诱昏了头,现今前后一想,也不管是不是真凶,抓了再说,往刚才阿月跑走的方向指“去抓住那小鬼”!
阿月并没有跑开,她好奇想看赵元摔成了什么熊样,她早就来观察过地形了,这岸边堆了许多石头,突然摔进去,一定会受伤,但不至于死人。一瞬见他翻进去,当即捧腹大笑。可一会见有人追来,撒腿就跑。
进了林子,本想往下人躲藏的位置跑,转念一想不对,那不就等于两路人马撞上,要暴露身份的。一念之间,转身往左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