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那个时间段已悄然走过,现在已步入落叶时分。
沈苛与拾聪一伙分别后,继续与雷离、非非三人在一起,他们三个人不假思索一样就进入了大荒王朝境内,好像全天下的高手加起来也抵不过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小拇指似的。
秋天,是个凋零的时刻,一缕轻风便足以吹落数片黄叶。
秋天,是个美丽的时刻,一层金沙笼罩在世间的每个角落,仿佛画卷。
秋天,是个凄惨的时刻,衰老的痕迹随处可见,每片黄叶几乎都带着令人不能捉摸的悲哀味道。
凋零与凄惨,天地轮回,万物皆一,那虽是件值得感慨的事,却不足以放声道哉。
我们的故事是美丽的,所以我们只说美丽的事。我们的人生是美丽的,所以我们眼睛的义务也只是去瞧这美丽的光景。
实际上,美丽这个东西通常也包涵着凋零与凄惨,它们存在,它们就不可避免。
它们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只为叫世人明白,它们存在的意义其实全在我们的心中。
沈苛背着一柄剑。
这柄剑也存在,它的意义也像所有落叶一样,全在沈苛的心中。
这是柄三尺青锋,纯青色的剑鞘,金色的剑穗。
这柄三尺青锋,是铁锤送给沈苛的礼物。铁锤说这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但打死沈苛他都不相信。
他不相信的理由有三点。
一,这柄剑奇轻无比,拿在手中只有一片落叶的重量。
二,这柄剑奇重无比,轻轻在岩石上一拍即可将偌大的一块岩石拍碎。
三,这柄剑奇锋无比,只需要将其立在岩石上,剑刃便会刺破岩石直没剑柄。
如此一柄神剑,无论是谁得到后恐怕一个月都睡不着,可是沈苛不是这样的人,他简直对这柄剑不屑一顾。
他从来不用任何武器,他的武器就是他的手。
而且他也从来就不会使用武器。
他在想是否将这柄剑留着,等下次见到小蜡烛的时候,再赠送于他。他想到小蜡烛,便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昔日的熟人。等他想到夏舍儿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笑了笑。
他一笑,非非就问道:“你无故发笑,莫非在想旧情人?”
沈苛收敛心思,将背上的剑取下来,然后笑嘻嘻盯着非非绯红的眼睛,将手中的青锋递给她道:“送给你。”
非非道:“烂剑一把,不要。”
沈苛摇摇头,忽然蹡得一声,一抹青光在这金黄色的树林中闪现而过,剑锋尚未挥出,一股寒气就已几乎填满了这片小天地间。
然后沈苛调准一株树干,手握青锋在上面轻轻划下,只见树干在此剑下简直如同豆腐一般脆弱,竟连一丝阻滞都不带起。
然后,非非的眼睛就亮了,她盯着沈苛手中的青剑,不掩惊讶之色,叫道:“好家伙,这柄剑好厉害。”
她的眼力总算不是太差,沈苛很满意她眼中的惊叹之色,然后他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青剑仍了过去,那摸样简直就跟仍一颗青菜大罗卜差不多。
“算小爷送给你的礼物。”
非非接过青剑,两根芊芊玉指在剑锋上摸过,一抹流光仿佛就像是黏着她的手指划过,倾泄落地。
“小女子谢过赏赐。”
雷离在一旁笑道:“姑娘何不乘兴为大家舞一剑。”
非非笑了笑,道:“舞剑倒也会一些,可惜无曲相奏,实在太也对不起这柄青剑。”
沈苛哈哈笑道:“琴易做,只是这弄琴之人却无处可寻。”
雷离笑道:“不怕沈兄弟笑话,雷某儿时随琴师学过几手。”
沈苛笑道:“看来做琴这等粗鄙之事只好由小弟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