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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第1页）

多铎嘎巴嘎巴嘴，头转到别的方向，不服气的哼道：&ldo;随您。&rdo;卓布泰虽然是皇太极重用之人，可论身份是比不得多铎和海兰珠，既然他们达成共识，自然也不会出声，静静地等着范文程的到来。

&ldo;大妃，范先生到。&rdo;大约一盏茶时，殿门外传来随从的禀告声音。&ldo;请范先生进来。&rdo;海兰珠心中此时安稳上一些，对于范文程的智谋她还是相信的，随即郑重地站起身来，旁人见如此，也随之起身，多铎却纹丝不动，就是不看频频向他使眼色的海兰珠。

海兰珠无奈的摇头，这个倔强别扭的多铎。此时范文程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他已经听闻袁崇焕领兵来袭之事，整个盛京城都已经知道，而且人心惶惶，面对明军十余万的兵马，仅仅凭着皇太极留下的人，若无奇迹的话，盛京城绝对守不住的。

&ldo;给大妃请安。&rdo;海兰珠上前扶住下拜的范文程，真诚的说道：&ldo;先生不用如此，盛京城如今就指望着先生了。&rdo;

海兰珠觉得自己虚伪的要命，可是这番姿态却不能不做，尤其是又听见多铎的冷哼，察觉到多铎嘲讽的目光，海兰珠更是觉得脸有些发烫，她永远也学不会政客的作为。

&ldo;大妃，盛京城不是指望着奴才，而是您的决断和大汗临行前的安排。&rdo;范文程一脸的谦虚恭敬，他从来都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他虽然投靠皇太极，范礼也驻扎在朝鲜，甚至娶了皇太极的表妹，但在这些人眼中，他们永远是汉人。

&ldo;先生，你看是不是去给大汗送信？&rdo;海兰珠也不想过多的纠缠，直奔主题，&ldo;若是再推迟一些，恐怕这求援的消息就真的送不出去了。&rdo;

范文程可是很明白皇太极此番出征的目的，心里也更想皇太极回援，可是他同样知晓，以皇太极的个性，回援的可能性不大，思量了半晌，抬头望着海兰珠，沉稳的说道：&ldo;大妃，&lso;围魏救赵&rso;未尝不是好法子，这信还是要给大汗送的，至于大汗会如何决断，奴才不敢推测，不过以大汗的智谋而言，兴许会加紧进兵。&rdo;

&ldo;加紧进兵？&rdo;海兰珠楞了一瞬，多铎此时发话道：&ldo;围魏救赵？你卖什么关子？难道不晓得爷不喜欢汉学？爷‐‐&rdo;

&ldo;多铎，你给我闭嘴。&rdo;海兰珠一个锐利的眼刀飞过去，多铎动动嘴唇，哼了一声，沉默不言，海兰珠此时才回头含笑道：&ldo;先生，他就是那脾气，你别在意，先生说得有道理，可大汗有此心意，袁崇焕是不是也会如此？他可是很会把握时机，此时哪怕他不明白大汗最终目的，等大汗攻下通化之后，他就应该全都清楚了。&rdo;

&ldo;这‐‐大妃说的也有道理。&rdo;范文程面色更加沉重，低头仔细的思索起来，盛京能否挡住袁崇焕的攻击？或者说能否等到皇太极攻打北京，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ldo;大妃，您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同我说说？&rdo;多铎有些明白，但更多的是糊涂，海兰珠扫了众人一眼，他们同样不懂，可是此时防守盛京，袁崇焕来势汹汹，更需要的是他们齐心协力，否则盛京一定受不住。

&ldo;平时让你多读一点书，好像在害你一样。&rdo;海兰珠对多铎熟识的说道，她还真是把多铎当成了弟弟一样看待，将&lso;围魏救赵&rso;的故事讲出来，叹气道：&ldo;‐‐你们都应该晓得大汗的心思，关内的明兵疏于防范，训练不强，兴许挡不住八旗铁骑，大汗很有可能打到都城之下，崇祯皇帝刚登基没两年，而且大明内政不稳，指着那些兵老爷防守北京城，根本是靠不住的，这一点袁崇焕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若是千里救驾，他赶得及吗？为今之计‐‐&rdo;

&ldo;你的意思是，袁崇焕想到大汗的目的后，对盛京的攻击会更猛烈，逼着大汗回援盛京。&rdo;

多铎脊背发凉，他从来没有料到此战会如此的凶险，他虽然没有同袁崇焕直接交手，但人的名树的影，能独挡八旗铁骑的人，能用红衣大炮轰了努尔哈赤的袁崇焕，又岂是轻易能对付的？更何况袁崇焕领兵成包围之势，敌强我弱，根本就是一场难免的血战。

&ldo;现在就看是我们能坚持住，还是崇祯能坚守北京了。&rdo;海兰珠深吸一口气，他啊终于也要亲自面对战争了吗？平稳了一下心神，高声吩咐：&ldo;来人，准备笔墨，我亲自给大汗写书信。&rdo;

十王殿里的气氛更加的凝重压抑，仿佛暴风雪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随从低头将笔墨送进来，平摊在海兰珠面前，海兰珠双手扶着桌子，阖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往日娇媚的笑容此刻已然不见，仿若白玉雕刻的容颜上，蕴含着沉着锋利，片刻之后，海兰珠睁开漆黑若星辰的眼眸，提起笔，在纸上书写着，众人就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怕打扰到奋笔疾书的海兰珠。

多铎注视着她良久，慢慢的垂下眼来。海兰珠最后一笔落下，长出一口气，吹干墨迹，亲手将书信折起，又将旁边的翎羽黏在信封上。皇太极，你到底会怎么做？

&ldo;来人，快马加鞭呈给大汗，只许快不许慢。&rdo;海兰珠郑重的将书信交给可信的之人，看着他快步离去，久久才说出一句话来：&ldo;其实这场齐头并进的守城之战，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公平。可是‐‐‐‐&rdo;

海兰珠知道未战先示弱是兵家大忌，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子，锐利的目光扫过多铎、卓布泰等人，鼓舞士气道：&ldo;以弱胜强，方可青史留名。&rdo;

&ldo;谨遵大妃吩咐。&rdo;不管多铎是不是被海兰珠简单的两句话激发的热血上涌，总之，他率先单膝跪地，高声应道：&ldo;誓死保卫盛京。&rdo;

众人纷纷应和，在凝重中多了几分的热血，范文程望着海兰珠，露出欣慰的笑容，若是此番守下盛京城，没有任何人再能威胁她的地位，大妃海兰珠的名声恐怕会更响亮。

&ldo;众位由些决心，我很高兴。&rdo;海兰珠心中也有些紧张，她虽然总是装神棍，可从来没有亲临战场，到时会如何，谁也想不到，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抬手说道：&ldo;你们先起来，有勇有谋才是获胜的根本。&rdo;

众人听命的起身，海兰珠仔细的琢磨了一会，方缓缓的说道：&ldo;盛京城的城墙是新修缮的，易守难攻，我想将分散在外的兵勇都调到盛京来，只有集中全部的力量，攥成一个拳头，才能同袁崇焕一战。&rdo;

&ldo;是，大妃。&rdo;多铎点头，他也觉得固守盛京才是上策。范文程迟疑了一瞬，欲言又止，海兰珠微微凝眉，&ldo;先生有话要说？&rdo;

第二百六十六章防线崩溃

海兰珠的话，让殿内的众人将目光重新落在范文程的身上。范文程没料到他稍稍流露出来的异样会被海兰珠察觉到，神情透着一分的不知所措，犹豫了半响，低头说道：&ldo;按您的意思，散布在小城内留守的兵勇都应该撤回盛京，可是城里的人该如何安置？&rdo;

&ldo;就为这事？&rdo;多铎混不在意的说道：&ldo;旗人当然撤回盛京了，难道还留着在那等着袁崇焕的屠刀？&rdo;

海兰珠望着范文程，才想明白他为何如此神情。关外的汉人由于皇太极的政策多了不少，放在往日这也没什么。可如今战火将起，在这些明军眼中这些生活在关外的汉人，恐怕就是叛徒，而且关外苦寒，崇祯的粮饷给的并不多，哪怕袁崇焕军纪再好，也有指着战争发财的人，这些人顶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受苦的只能是那些生活在皇太极统治下的汉人。

民族不同并不是最可怕的，最怕的就是走中间路线之人，他们往往两方面都不讨好，而且是最遭殃的人。

&ldo;范先生的意思我明白。&rdo;海兰珠点点头，她也不想让那种惨事发生。稍作思索，抬头说道：&ldo;多铎，凡事服从命令的汉人，让他们也随旗人撤回盛京。&rdo;

&ldo;大妃，这恐怕不妥，盛京虽然不小，可是也容不下这些人，更何况他们是否忠心我大金并未可知。&rdo;

多铎率先反对，卓布泰也随即说道：&ldo;大妃，盛京的粮饷并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而且谁也不晓得这场仗会打多久。若有意外发生，那该如何？而且大汗早就有过安排，若是您突然下次命令，兴许会让整个防线崩溃，奴才请大妃三思。&rdo;

海兰珠沉默不语，多铎一步上前抓住范文程的脖领，愤怒的说道：&ldo;你是有骨气的汉人吗？领着我们大金的钱粮，还想帮着别人？范文程，你的名声早就坏了，你还是认命的好。&rdo;

&ldo;十五爷，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奴才‐‐&rdo;多铎的话让范文程心如刀割，以往故意忽略的事情此时却格外的清晰起来，范文程无言以对，&ldo;奴才只是想多了一些服从命令的汉人，守下盛京会更容易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