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眼里都流露出一抹的欣赏,但却升起更多的戒心来,二人相视一笑,海兰珠率先开口:&ldo;哈日珠拉这个名字,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一时有些愣神。&rdo;
囊囊坐在绣墩上,含着恭敬的笑容说道:&ldo;那是我的不是,我没料到出身科尔沁糙原的您不大用蒙古的名字,请大妃赎罪。&rdo;
海兰珠颦了一下眉头,这是说自己忘本?一丝甜美的微笑挂在朱唇边,&ldo;这不怪你,是大汗,他呀,最喜欢叫海兰珠这个名字,旁人自然也都顺着他的意了。&rdo;
&ldo;大汗对您的宠爱人尽皆知的。&rdo;囊囊袖中的手攥成拳头,女人再要强,再不服输,也比不得身后有男人的依靠,若是林丹汗得胜,她也会如海兰珠这般高傲的俯视众人,又怎么会受这样的气?
&ldo;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只是粘着你刚经历丧夫之痛,又产下遗腹子,大老远的来盛京更是不易,就想着多让你休息几日。&rdo;
海兰珠虽然语调平淡,却句句直刺囊囊的心窝,使得囊囊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丝的变化,紧咬着压根说道:&ldo;多谢大妃体谅。&rdo;
&ldo;人之常情,也当不上体谅。&rdo;海兰珠斜了囊囊一眼,见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知晓她必然不会放弃的,收起了那丝怜悯,疏远的笑道:&ldo;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着实不易,将来有何打算?是留在盛京城?还是回到察哈尔驻地去?&rdo;
囊囊正色道:&ldo;不是我不愿回察哈尔,我也从来不曾忘本,可是我身上的职责容不得我回去,察哈尔诸部的向大汗臣服,他们可都看着我呢!战争不能再打了,若不然,这仇会越结越深。我不忍眼睁睁的看着糙原上的汉子送死,再濒临战火,那岂不是更加朝不保夕?&rdo;
海兰珠被囊囊那副悲天悯人、甘愿牺牲自己的圣母样子弄得有些发愣,好半响才开口笑道:&ldo;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男人之间的事情,哪有咱们插嘴的余地?更何况,大汗爱民如子,善待蒙古诸部,只要察哈尔真心归顺,大汗必不会亏待。糙原生活艰辛,缺少粮食,大金可是粮食充足,大汗自会调拨过去,以解燃眉之急。&rdo;
见囊囊抿紧抿着嘴唇,海兰珠扬眉道:&ldo;怎么?你觉得不是这样?&rdo;
囊囊摇摇头,她哪敢反驳海兰珠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坚决,&ldo;大妃虽然说得在理,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只顾自己享福,我不能忘了养育我的蒙古糙原。&rdo;
&ldo;你直接说你打算留在盛京城不就是了,动不动就是大道理摆出来,我顶不耐烦这样的人。&rdo;
海兰珠弹了一下手指,斜了面容苍白僵硬的囊囊一眼,接着说道:&ldo;我脾气直,有什么说就说什么,不愿弯弯绕绕的说话,既然你想要留在盛京,我也总不会赶你回去就是,这一点你放心。&rdo;
囊囊气息有一丝不稳,她恐怕从没料到海兰珠会如此不留情面,肩膀轻颤,眼角有泪光闪过,死死地咬着嘴唇,腥咸的血味儿让她反应过来,强忍住心中的委屈说道:&ldo;多‐‐多谢大妃。&rdo;
&ldo;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就是在盛京也不容易,我给你做个媒如何?&rdo;
囊囊心中一紧,抬眼错愕的看着海兰珠,不晓得平静疏远的她又会说出什么来,低声说道:&ldo;不劳烦大妃,我自有‐‐&rdo;
我看你也是个可怜的,在盛京人生地不熟的,被人骗了钱财也不晓得,大汗忙着朝政,哪会顾得了这点小事?若真是落得人财两空,旁人也会说我不善待你的。&rdo;
海兰珠直接堵住囊囊的话,可这话说出来,囊囊更是难过羞愤,人财两空?她把自己当成白痴吗?还没来得及反驳,海兰珠眼里带笑,轻声道:&ldo;你看和硕大贝勒代善如何?他是大汗最为敬重的兄长,虽然比你大上两岁,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年长的知晓疼人,我看你们真是郎才女貌,这事大汗也是乐见其成的,说要为你们亲自赐婚以示尊荣呢!&rdo;
囊囊身子忍不住晃动,&ldo;这‐‐大贝勒有大福晋呀,我怎能‐‐&rdo;
你不是口口声声为察哈尔诸部打算吗?还在意这些?&rdo;海兰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手指划过杯沿,冷淡地说道:&ldo;我再提醒你一句,你虽然顶着林丹汗大福晋的名头,但他已经死了,你是归顺大金的女人,还想做大福晋不成?&rdo;
囊囊被羞辱得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手臂颤动指着海兰珠,&ldo;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就不信大汗会任你胡闹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