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的电话追过来:“乐知,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林学长会表白……哎这都是什么事啊,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现在怎么办啊,不然我和他们都说一声,你结婚了吧,以后别再出这种误会了。”文乐知订婚结婚的事,除了何晏和庄牧知道一点,别人是不知道的。何晏这会儿也很尴尬,回头细想一下,怂恿他喊文乐知过来的,可不是林学长最积极嘛!“没事,我先回去了。司机去房间收拾东西了,麻烦你帮他开下门。”文乐知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很不安。文家司机很快回来了,将行李放上车,迅速驶出了温泉酒店。果不其然,程泊寒的电话在离开温泉酒店五分钟后打过来。文乐知闭了闭眼,接了,只说了一声“喂”,就噤了声。电话另一头先是诡异的安静,几秒钟后,一道明显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响起:“现在在哪儿?”文乐知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捏着衣角,挺直了背,只短短一瞬额头便沁了汗:“出来了……现在回家。”“你现在下车,去后面,上阿威的车。”程泊寒冷冰冰地下着命令。文乐知回头看,阿威的车果然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我想回家。”文乐知声音很小。“阿威会送你回盛心,”程泊寒音色沉了沉,“听话!”文乐知无措地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司机,那司机是文家的老人,大概意识到不对,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文乐知的状态。文乐知不想当着司机的面和程泊寒争执,犹豫了一会儿,便让司机路边停车。阿威的车也停了,他下来开车门,让文乐知坐进去,又把行李移过来,和对方司机打个招呼,这才重新启动。“他要回来吗?”文乐知倚在后座,呆呆地望着车顶上的阅读灯,问前头开车的阿威。阿威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人,答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能和您同时到家。”“他明天的会不开了吗?”文乐知无奈地问。“……不清楚。”阿威答。“这段时间……”文乐知停了停,换了个说法,“是从结婚之后,无论我去哪里,你都跟着吗?”车厢内再次沉默下去,这次阿威没有回答。那种熟悉的难过和无力感再次袭来。文乐知没想到林学长真的有别的心思,更没想阿威一直在监控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闭起眼,准备破罐子破摔。回到盛心的公寓,文乐知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下,又去洗了澡,等洗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站着的程泊寒。他们只是一天未见,却感觉距离拉得很远。程泊寒是压着怒气的。他忙了一整天,晚上还在饭桌上,就接到阿威的电话。他当即就和合作方说家里有事要先走,把明天的会议也推掉了,留下路津善后,自己开车往回赶。路上满脑子都是别人对文乐知说的那些话。他甚至让阿威调了监控视频来看,可是烟花声音太大,他听不到文乐知说什么,眼里只看得见挨得很近的两人,以及那个追求者怀里那一捧刺眼的玫瑰。他带着满身寒意进门,身上大衣也没脱,家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文乐知,直到在浴室门口听见水流声,才定了定心神,返回客厅等。程泊寒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鼓胀着发疼,怒意和嫉妒像一条蛇,紧紧缠绕在胸口,对着刚走出浴室的文乐知,一句冷静的话也没有。“你说和同学出去,没说有那个姓林的。”程泊寒压着声音说。文乐知头上搭了一条毛巾,他慢慢地擦着头发,慢慢地说:“林学长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才没特别提他。”“都跟你表白了,还要怎么特别!”“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啊……”程泊寒很重地吐出一口气,下颌线绷着,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文乐知:“他跟你说了什么?”“……阿威不是告诉你了。”“没听全!”“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怎么拒绝的?”“……就说我结婚了,”文乐知撇撇嘴角,声音温温柔柔的,和程泊寒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而且,也和他说了,我不喜欢他。”屋子里暴涨的气息突然降下来。程泊寒站在原地,目光还是盯在文乐知脸上。文乐知有些不自在,头发上和脸颊上还冒着一点潮气,看起来温和而无害。“那种地方以后不要去。”沉默半晌,程泊寒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不可以去?”文乐知有些可怜地看着程泊寒,反问的一点气势也没有,“都给你报备了呀,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