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三帮没落,福商后人被撵出国门,唯独南家在这块大地上生根发芽,百年来早已成了根牢蒂固的大家族。
所以东海岸的人不得不忌惮南家,即使多年来南禹衡清清冷冷,看似孑然一身,但就因为他姓“南”,所以没有人敢动他。
而在今天,他拿出了一片极其珍贵且罕见的“金羽”,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动作背后操纵的正是南家,否则一个看似形单影只的少年怎么可能手握“金羽”?
因此,虽然南禹衡准确来说还是一个在读高二的毛头小子,如此年轻稚嫩,但当晚整个人东海岸无人缺席!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前,芬姨做最后的检查,觉得进门的欧式落地镜台上太空荡了,来不及预定鲜花,最起码得摆两个烛台装饰一下,不然看上去实在太清冷。
烛台在南家楼上专门放杂物的储物间,除了南家人,只有秦嫣最熟门熟路,于是她见大人们都太忙,主动说她上去找。
南禹衡一进家门就一直和秦文毅待在书房议事。
直到宴会快开始才从书房出来,路过储物间看见门开着便走了进去,秦嫣正蹲在地上,整个人都钻到了一排架子下面,使出吃奶的劲在拽那个收纳箱,那模样着实看得南禹衡觉得好笑。
他干脆两步走进去弯下腰轻松一拉,箱子就被他拉了出来,秦嫣回头的刹那,南禹衡的脸就在她面前,昏暗的灯光下,已经换上正装儒雅俊逸的南禹衡让她有片刻失神,南禹衡问她:“你在找什么?”
“哦,在找烛台。”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掀开了那个箱子,却看见里面躺着一把古琴,秦嫣有些诧异地说:“你家怎么还有这个啊?”她可从来没见过南禹衡研究乐器啥的。
然而回过头时,却看见他的眼里像盛着一汪幽潭,如远山深处云雾缭绕下的湖泊,清幽却隐晦。
他只是怔了一下,便随手抽出另一个箱子说道:“那是我妈的遗物,你要找的应该在这个箱子里。”
他打开箱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两个精致的欧式烛台,秦嫣当即拿了起来,南禹衡却忽然看着她问道:“你会弹这个吗?”
秦嫣低眉看了眼那把成色有些旧的古琴说道:“我没有学过古琴的减字谱。”
南禹衡便没再说什么,合上箱子站起身看着秦嫣有些凌乱的头发,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头发理顺对她说:“你哥的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秦嫣立在他面前,秀眉凛起深深地望着他:“只要你能救我哥一条命,让我把命给你都行!”
南禹衡似笑非笑地转身:“我不要你的命。”
……
那天晚上,南家前所未有地来了许多人,多亏范秦两家女人们的张罗,倒让这场晚宴显得不那么仓促,从酒水到招待也面面俱到。
裴鑫国那一脸的伤自然不能亲自过来,让他的弟弟裴鑫栋参加了这场会议。
晚宴过半,男人们全聚集在大厅一角,早已迫不及待想知道今晚南家动用这片“金羽”的真正目的。
南禹衡一袭暗哑熨烫妥帖的深灰色西装,那深邃的眉眼,与身俱来的矜贵和从容,淡定自若的神态根本无法让人看透他的真实年龄。
他在众人关注的视线中缓步走到中央,笔挺英俊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卓尔不群,他声音温润充满低沉的磁性,言语简洁大气地说了几句开场,便直入正题。
自从小半年前钟家提出金羽计划后,计划上报东岸商会,几个月过去了,商会那边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计划也迟迟得不到通过。
冯老爷子的回复很简单,有三分之一的东海岸人没有签署声明,这个计划就得暂时压着,除非钟家拿出更有力的推动计划。
所以这小半年来,钟家没有停止过动员工作,私下针对那些没有签署的一家家拉拢。
就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cbd计划上时,秦文毅也没闲着,在南禹衡和端木明德的暗中帮助下,快速将规划落实。
就在上个月,秦文毅终于拿到了审批书,说来虽然计划中的养老机构只占了城东一小块地方,但好巧不巧那块地正好在钟家设想的cbd中央。
只不过这件事,除了秦文毅和南禹衡,其他人没人在意,就连知情的端木明德都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也没什么大的盈利方向,不太值得关注,也更想不到这小小的养老院对整个城东板块未来十年的影响。
而南禹衡召集所有人的目的,是告诉整个东海岸的人,正庆集团打算将主要产业园进驻南城东郊。
听到这个消息,最为震惊的是上山区的钟家和裴家。
钟家震惊是因为,正庆集团一旦在东郊落成,那庞大的占地面积直接让cbd计划胎死腹中。
而裴家震惊的原因是,他们一直是国内工业电器的龙头企业,这么多年在南部地区一家独大,自从正庆集团进军新能源领域,大大削减了裴氏企业的市场份额,导致近些年来资金越来越紧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家目前来说在南城还无人能撼动。
可如果正庆集团将手伸到南部地区,直捣黄龙,那么受到威胁最大的无疑是裴家。
裴家底下旁系分支众多,中小企业无数,这几年相互欠帐,三角债情况越来越严重。
虽然产业链上端的裴家倒还能维持,但低下那些中小企业融资越来越困难,这几年日子愈发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