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敖东看着这样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起来,他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可萧景泰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身为隶属刑部的朝廷命官,本官自认为所行之事有法可依有律可循,叶侍郎你所说的仇家,本官不明白指的是谁,我所经手的刑事案件无数,若是按照叶侍郎的说法,每查明一个案件就是得罪一个人,那么本官还真不知道自己无形中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要引来多少仇家的报复!”萧景泰不紧不慢的说道。
叶敖东却因为他直白的话而感到愤怒又心虚。
萧景泰话中藏话,他的意思很明显,刑部将所有难啃的案件都留给他查办,叶敖东却畏首畏尾,把从得罪人又吃力不讨好的案子里摘出去,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
最近的那起男童案,原本是他叶敖东和赵府尹协同查办的,后来见案件牵扯到了嘉仪县主,叶敖东害怕得罪权贵临阵推脱,将之推给了萧景泰全权负责。若说是因此而得罪人被报复,那么萧景泰是替叶敖东遭罪,此刻他又是哪来的脸面以一副为他人做主的姿态盘问自己的?
再说最近影响轰动的案子,就属金陵城这个男童案了,叶敖东这幅明知故问的嘴脸,真叫人恶心!
叶敖东的脸色乍青乍白,他额头的青筋暴突,却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快。
“我也只是担心你才有此一问!”叶敖东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说道。
不过萧景泰对于今晚出手相救的神秘高手,也充满了好奇。按照冬阳的说法,若非有那人出手相救,此刻他们主仆早已经遇害,身首异处的。就是自己。
萧景泰骨节修长的大手交握着抵在下巴,酒意在冥思间渐次褪去,幽黑的瞳孔也渐渐清明起来。
“阡陌上的尸体都处理了?”萧景泰问道。
“忘了跟你说,沈夫人见你夜深仍未回府,打发了府上的官家去崔府寻人,结果在路上看到了阡陌上的尸体,随后向京兆尹衙门报案。这会儿应该是赵府尹在处理了!”叶敖东回道。
“出手救人的是何人我不清楚。让衙门的仵作从尸体的伤口上找一找答案,看看能否寻到什么线索!”萧景泰微一沉吟后说道:“寻到线索后暗下再调查吧,今晚我也没有受伤。一切低调处理!”
叶敖东没有想到萧景泰竟是这样的打算,但他转瞬一想,却又有些瞧不起他。
把自己标榜得不畏强权,公平公正。可真遇到事儿,就屁都不敢放了。能有胆子在金陵城内对萧景泰下手的人恶魔娱乐编年史。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他这个时候畏惧了,还不是怕了?
叶敖东私心里是猜测嘉仪县主或者是珍贵妃所授意,萧景泰要真是被珍贵妃所不容。那将来在官场,可就不好混了!
一想到此处,叶敖东的心情。又莫名雀跃起来!
(二)怀疑对象
“行,就按景泰你说的办吧。我现在就让人去京兆尹衙门说一声!”叶敖东含笑说道,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正巧萧沁和沈修和随着一护卫从衙署大门走进来,在长廊的拐角处碰到了叶敖东。
“叶侍郎,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听说景泰被你带回了衙署?”萧沁二话不说直奔主题,面上还隐隐带着怒气,毫不掩饰自己对叶敖东处事方式的不满。
叶敖东被质问的一愣,待回过神来,再看萧沁的态度,脸色就沉了下来。
“沈夫人这话,敖东不甚明白啊!”叶敖东刚刚在书房内被萧景泰一番冷嘲热风话里带刺的,心口正憋着一口浊气无处可泄呢,出来还被萧沁这老娘们质问,什么意思?当他背后无人好欺负么?
“景泰被人袭击伏杀的事情,本官也是刚刚知晓,具体内情如何,沈夫人还得亲自问景泰!”叶敖东冷冷说道。
“让叶侍郎见笑了,内子是因为太担心四郎的安危才如此。”沈修和笑着上前拱手打招呼,顺带帮着调节解释,希望叶敖东不要放在心上。
看沈修和舔着脸陪着笑,叶敖东的脸色才好了些,点头道:“是,本官能够理解。景泰在书房里,卫东,你带沈大人和沈夫人过去!”
卫东就是刚刚领路的护卫,他恭敬的应了声是,扬手对沈修和和萧沁做了个请的动作。
叶敖东不待二人离开,便先行甩袖走了,萧沁黛眉蹙起,沈修和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劝道:“先去看看四郎有无受伤要紧!”
萧沁心系侄儿,也没有跟叶敖东多计较,随着卫东往书房而去。
萧景泰虽然已经酒醒,但放纵自己的后果,就是差点儿丢掉性命,外加此刻的头疼欲裂。
萧沁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萧景泰双臂抵在矮几上,垂着头,双手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
“四郎!”萧沁唤道。
“姑母!”萧景泰抬头看过来,发现萧沁和沈修和的身影后,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歉然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