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氏嘴角微微挑起,只有萧沁能看出来她这是苦笑。
大略是兄长萧越因七郎前番所受的惊吓对荆氏颇有微词,所以不放心再将儿子扔给荆氏管教,怕她养出来的孩子是个孬的。而这次荆氏虽说是来陪五郎看放榜,但安庆伯府最近可是金陵城内风口浪尖是的话题,萧越不让七郎跟着她回来,也是不愿儿子再次受到伤害和影响。。。。。。
虽然荆氏已经嫁入萧氏,与安庆伯府的双生子案和真假世子案并无牵连,可娘家母族名誉受损颓败,也是会影响荆氏日后在萧氏的底气的。
萧沁很清楚荆氏的个性,就算他们萧氏对此并不在意,可她自己却会为此较劲,凭白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人各有命,能不能想得开,别人帮不了,只有她自己!
“过两日就要放榜了,五郎一定能够中的,大嫂放心好了!”萧沁转移了话题说道。
荆氏这才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意,转头看着萧景泫,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五郎一贯无须我担心,他打小就是个懂事的!”
萧景泫腼腆一笑。
姑嫂二人聊了一会儿,这才有些小心翼翼的提及安庆伯府的案子。
荆氏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些年我对伯府的关心太少了,嫁得远,有很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
见母亲语气伤感,萧景泫安慰道:“母亲。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能左右的。您不必自责!”
“是啊,大嫂,就算你早知道这些事实,又能改变什么呢?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反而是好事。余氏就是知道了太多,所以才。。。。。”
沈修和话音未完,便听萧沁厉声喝道:“夫君。。。。。不知道的事情,你别瞎说!”
沈修和有些尴尬的看了荆氏一眼,倒是荆氏忙摆手说道:“自己一家人说话,不碍事!”
“大嫂,你别听他的,案子陛下已经着三司会审彻查,荆世子(这里指假荆世男)也已经回来了,具体的案情。就等三司查清楚公布出来就知道了。”萧沁压低声音说道。
荆氏点了点头,心里焦躁和不安没有因萧沁的解释而舒缓,反而越发浓烈了。
伯府将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呢?
“大嫂脸色不大好,是舟车劳顿累的吧?”萧沁面带关切的说道:“要不先回清风园歇息吧,晚膳安排好了后,我在让人送过去!”
荆氏的确没有了再寒暄的热情,勉强笑着道好,敛衽起身,由着萧景泫扶着出了揽月阁。
。。。。。。
大理寺是三司会审定下的地方。
涉案的荆世男和首告的嘉仪县主便暂时收押在大理寺监牢里。
荆世男回来后,案子正是进入了司法程序。
关于安庆伯府当年产下双生子的事实。已经毋庸置疑,由太医院当年看诊的院丞蒋顺年以及幸存的产婆张氏和另外一名产婆留下来的手稿札记作证,皆能证实双生子案真实不虚,安庆伯府欺君罔上的罪名。已经坐实,待真假荆氏男案卷一并查实落案,并能提交陛下圣裁。
关于余氏的死,荆世男抵死不认,也坚决坚称自己就是安庆伯府的世子荆世男。
案子开堂的时候,安庆伯夫妇以及荆世杰兄弟。连同郭氏、李氏都被传召作供。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统一口径,声称此刻站在堂上的人,便是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人,绝不会是那个从出生后就被遗弃的阴阳脸弃子。。。。。。
此时此刻在公堂夹道内旁听的荆世子(刀疤脸),脸上的笑意悲哀至极。
他的父母兄弟,他的家人,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竟然可以自私至此,他们究竟将他的生死置于何地?
。。。。。。
钟萃宫中。
皇贵妃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修长的凤眸微眯着,还不大明显的小腹盖着一张真丝薄毯,朱唇微启,问道:“陛下真让萧景泰给带出去了?”
“是的娘娘,也不知道萧侍郎是怎么跟陛下说的,陛下竟然同意去旁听。”西厂厂卫钱冲说道。
“唔,让陛下亲耳听听,亲眼看看也好!”皇贵妃笑了笑,睁开眼睛,问道:“北蛮那边的事情,都安置妥当了?”
“娘娘放心,卑职都办妥了,保证无人知晓!”钱冲说道。
皇贵妃点点头,说道:“那便好,到时候将这事儿一并安在荆世男身上就行了,等案子快结束的时候,你就将告密函送上去给陛下!”
“是,卑职知道了!”钱冲拱手应道。
“珊瑚那边多关照一些,最近天凉了,给她多准备几套衣物,还有,棉被要弄床松软暖和的,可不要委屈了她!”皇贵妃又嘱咐道。
钱冲知道贵妃娘娘对这个妹子的宠溺,自然不敢不尽心,急忙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