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谢罗依怒了:“哪个!”
洪小胖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指着孟谈异脸颊处。
她一看,脸上被刺了一个“罪”字,她颤抖地抚摸着,又惊又怒,惊怒之余不免心中疑窦重重,本要南下的孟谈异为何会出现在东方的临川?他又是犯了什么错要被施以黥面之刑?
脑中隐约想到了澹台成德,这一切是不是他安排的……
不!她很快打消了这种想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暗中指使的,不能让他无端受冤,还是等孟谈异醒来问清楚再说。
谢罗依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滚烫,又让洪小胖帮着看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检查完才发现他不仅有挫伤淤青、利器伤和鞭伤,更麻烦的是伤口化脓感染,甚至有些地方的肉已经烂了。
她不禁心酸,老孟也太惨了,多大仇多大怨啊,这群畜生非得往死里打他,莫非是自己给他的那封信?
她心中骇然,忙问洪小胖:“他的随身行李在哪?”
洪小胖道:“没见他有什么行李。”
喜相逢,恨无常
孟谈异孑然一身,不仅身无分文更是身无长物,他堂堂富家公子,产业遍布全国竟然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让人唏嘘。
谢罗依连连叹气,喜相逢,恨无常。
她拿出银子交给洪小胖,又交待他去药房抓了些内服外用的药来,期望今晚孟谈异能够退烧。
遇见昏迷不醒的孟谈异打乱了她原有的计划,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抛下他不管然后赶回京都,她想只要孟谈异醒了,他就能自己医治自己,她也能放心赶回去。
但当天夜晚,孟谈异没有醒,昏昏沉沉时还说了许多胡话。谢罗依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不时用干净的纱布蘸水喂他喝,而洪小胖安安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俨然一个称职的小保镖。
他虽然哈欠连天,但强撑着,双目使劲瞪得大大的,在黑夜中像头奶凶奶凶的小兽。
“快点去睡,别熬着了。”谢罗依对他道。
洪小胖倔强地道:“我没事,我要保护你。”
谢罗依笑了:“你看呀,他们都睡着了,我这儿没什么危险,不需要保护了。”
洪小胖环顾了四周,除了时而发出的鼾声、呢喃、还有失眠的人们小声的说话声外就是蝉鸣虫叫树叶沙沙了,夏夜就是如此静谧美好,和危险半点边都扯不上。
就这样熬过一晚,第二日天亮时,孟谈异总算有了点意识。
谢罗依很高兴,换完药后准备去给他弄点吃的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吵嚷嚷。
院里管事的少年阿生双手叉腰堵在门口拦人:“别以为你们是官差就能在我这儿胡乱搜人,没有文书老子就是不让你们进!”
领头的官差也不服气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将阿生推了一个踉跄,但他再次很有骨气地堵了回来。
官差见他那么横,气得须发怒张拔出腰间的大刀吼道:“再不让开,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