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鸥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沈常乐就这么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完全不顾那些还在冲向他的士兵,只将双拳捏得咯吱作响。
就在最前头两个士兵冲到他身前时,沈常乐骤然出手,一拳击飞了一个兵,并从他手里夺过兵刃开始一轮疯狂的搏杀。
身若刀旋,脚踏流星。将士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身手,一时拿他不下。
可到底是以寡敌众,体力有限。随着时光的流逝,沈常乐再次显得不支起来。王希吟在一旁瞧得心惊胆颤,几乎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你不能去,你此刻若去了,他才必死无疑。”眼尖的朱琏刚看见他往前迈了一小步,便急忙拽住了他。
朱琏说得不错,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沈常乐死,他做不到!
王希吟甩开了朱琏的手,大步向前迈去。朱琏见拦他不住,眼珠子一转,劈手夺过旁边一个小兵的军刀直直冲着沈常乐扑去。
她的武功不弱,三两下就窜到了沈常乐跟前作势要砍他。沈常乐侧身一躲,腹上又不慎挨了一刀,脑袋逐渐昏沉起来。
朱琏见他快支撑不住了,索性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大喊道,“别杀我!你们都退下,快退下!”
沈常乐身子晃了两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清楚看见朱琏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心中满是不解。
“挟着我往门外退。”朱琏小声道。
沈常乐下意识去看王希吟,只见对方用几乎恳求的神情地冲他点了点头。于是沈常乐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从地上架起了路鸥的尸体,缓缓挪出了张府大门。
“通通不准跟出来!若我少了半根头发,太子定要你们陪葬!”
在朱琏的恶声威胁下,士兵们只得乖乖退进了张府。张浚与种伯仁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拿朱琏的性命做赌注,只能任由沈常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沈常乐强撑着身子走了几条街巷,直到看不见张家的院墙了,才终于松懈了最后一口气,歪倒了身子。
“喂,你没事吧?”朱琏看他仔细将同伴的尸体靠在路边,却连自己流了一路的血也顾不得包扎。
“为什么要帮我?”沈常乐虚弱地问。
朱琏一挑眉毛,蹲下身来,“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苏墨笙。”
“你?帮苏墨笙?”沈常乐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却见她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如此紧张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朱琏故意用指尖戳了戳沈常乐腹上最深的那道伤口。伤口正巧与自己之前伤他的地方重合,旧患新伤,不严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