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的脸色闪了闪。直到现在,祁渡都不曾告诉师尊真相么?其实她当年的意外,是因为她自己的一意孤行……她手腕上那朵霜罗花的印记,根本不属于她。可古籍上说,拥有霜罗花烙印的男女,是前世难以割舍的恋人,为了转世能够认出彼此,所以她即便丢了命,也想彻底拥有这印记。她抿了抿嘴角,看向涂萝,“小萝,你快向师尊认个错罢,即便你想害我,我也不会计较的,云鼎山的刑罚,你受不住……”涂萝眼睛生出一点红色,咬牙道:“若说我不小心损害冰莲,我认,我愿意接受刑罚,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甚至不知道冰莲的存在……”她深吸一口气,“没做过的罪名,我不会认……”“你……”“那好,既然你这般嘴硬,那就门规处置!”……水牢。涂萝咬着牙,生生承受了那一雷鞭。她哼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叫喊出来。她在这里被关了两个时辰。祁怀岭来看过她一次,只留下一句,“若是还不肯认错,那便打到认错为止!”他说她若是肯认错,那便直接门规处置,直接下去领罚,熬过三封七绞,便算是罚过了;若她不肯认错,那便严刑逼供,直到她肯松口之后,依然还要拖下去经受三封七绞的刑罚。祁怀岭没想到,涂萝还是块硬骨头。不过毕竟是从焚骨炉出来的,有点骨气。祁月看得触目惊心,忍不住道:“师尊,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不是她做的。”“这不重要。”祁怀岭淡淡道:“若是她撑不住了,你便可以直接占了她的身子。”祁月瞪大了眼睛,“可、可是……”她登时明白了什么,那给她续灵的冰莲,一向是层层把守,护得严严实实,不可能轻易损坏。难道是师尊……她低下头,有些犹豫地道:“大师兄或许不会同意的。”祁怀岭脸色一沉,“她的存在,本就只是为了复活你!这已是无上荣耀,偏偏祁渡为了兑现诺言,用婚约允诺了她,一个妖物来做我们云鼎山的剑尊夫人,简直荒唐!”“让她这般倔下去,等将她消磨到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你便直接占了她的身子,这样,她与祁渡的婚约就可以不作数了。”倘若不是祁渡不允许他直接取用她的身体,他又何必弄出这么多弯弯绕绕?但他毕竟是云鼎山的老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只能想办法给涂萝安个罪名。祁月心神一动,一时不再言语。她久久地看着涂萝,邪念和良知在做斗争。……意识昏昏沉沉。涂萝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她感觉到那雷鞭不止在抽打她的身躯,也在消解她的法力,更恐怖的是,这刑罚在侵占她的意志力。这让她生出惧意来。心口处开始发烫,那里是祁渡临走前给她下的咒法,当她收到侵害时,便会直接连通二人。祁渡的声音从她的识海中传来,沙哑焦急:“北海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我正在往回赶,很快就到。”“嗯……”涂萝脸色煞白,声音气若游丝,“我等你……”那边沉默了很久。祁渡对她道:“涂萝,你先认错,三封七绞需要流程,会耗费一些时间,我会在那之前赶回来。”涂萝咬着牙,“……祁渡,你也认为我会害祁月吗?”作者有话说:大婚◎她想回到不帝山去。◎涂萝抿了抿干裂的唇,焦渴地寻求水源。面前是黯淡的光线,她昏沉到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还是只有她一个。潮湿、阴冷,满是即将沸腾的血腥味,却又在下一瞬失去生息的闷臭。连恶心都变得不鲜活,只有死气沉沉的寂静。倏然,她的下巴被人抬起,那道刺眼的目光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她,“你究竟认不认错?”涂萝的喉咙像卡着沙子,她艰难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冰莲的用处……”那灵泉四周甚至都没人把守,云鼎山所有重要的地界,都是重重机关,外人难以踏入。而那滋养冰莲的灵泉,却让她如入无人之境,就连水玉都能畅通无阻,所以她们压根就没想过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祁怀岭皱起眉头,“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自己辩解!涂萝,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毁坏冰莲,想要月儿死?”他声音狠厉,仿佛只想摧垮她。涂萝摇头,断断续续道:“我从未……从未想过害她……”祁怀岭咬了咬牙,不再费工夫。他尝试着将祁月的灵魂注入她的灵识,涂萝却异常猛烈地排斥外来力量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