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叫什么名字?&rdo;他问。
&ldo;水冰依。&rdo;我顺手一笔画。
&ldo;你怎么会一个人昏迷在山谷呢?要知道这里人迹罕至,寻常人是不敢孤身来此的。而且你那一身衣着,实在有些奇怪……&rdo;
那说明他和那个步杀不是寻常人喽。我暗自斟酌着,要怎么把这个故事编的圆满。
&ldo;如水姑娘实不愿说,也无妨。&rdo;
&ldo;叫我冰依吧。&rdo;我仍旧舒适地躺着,故事基本上已经打好了腹稿,于是侧过头跟他对话,&ldo;我和妹妹小雨从小无父无母,以乞讨干些零碎活为生,很是艰难。这身衣服也是别人丢弃了我看刚合适才捡过来穿的,没有办法,我和妹妹……&rdo;
此时是应该挤两滴眼泪出来的,可惜没有,我无奈侧回头面向里屋。
继续圆谎。&ldo;前几日,我们侥幸被一富户招去当丫鬟,我被派去伺候太太,小雨就伺候老爷,本以为总算有了安稳日子过。谁知那富家老爷不安好心,竟想调戏小雨,我正巧经过,于是趁老爷不备打晕了他,顺手偷了些他家里的东西,拉着小雨跑到这山间,不幸失足从山崖摔落了下来。于是……&rdo;
我努力保持着颤音,想要让自己听起来在勉强忍住眼泪。其实这个故事有很多破绽,只是不仔细去分析也是很难发现的。
更何况我跟眼前这个男子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想必他就算觉得我有所隐瞒也不会去深究。而我之所以刻意编出这个故事,也是为我以后能名正言顺跟着他们走找个借口。
在古代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我连是什么朝代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ldo;那冰依你先休息吧。&rdo;他对我的话没有致一词,就要走。
完了!肯定是被怀疑了。
我不禁暗骂自己笨,看我那身行头,哪一点象是穷人家的孩子。刚还说那&ldo;德芙&rdo;是家乡产的,真是笨的可以去喂猪了。
&ldo;你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好的吗?&rdo;我回过头问。
他回给我一个温和的笑容,道:&ldo;我是个大夫。救人性命是应该的。&rdo;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去。
&ldo;外面不是在下雨吗?那你和步杀在哪避雨?&rdo;我赶忙挽留。
&ldo;不需要。&rdo;他依旧宽容地笑笑,&ldo;步杀在练剑,雨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时机,刚刚是我叫他守在这里的。而我还要去采些糙药,你的脸……&rdo;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中满是担忧和谦然。这人绝对是个烂好人。
我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刚刚脸一直火辣辣地疼,想必是伤的很重。在这个医术烂到彻底的古代社会,那我岂不是已经‐‐
毁容了?
我悻悻地摸了摸脸,左右脸颊分别有一道五六厘米长的伤疤,下巴也有条不短的刮痕,其他的小伤口恐怕数都数不清了。
不过好象都抹了什么药膏,虽然火辣辣的痛,间或仍会有阵清凉的舒适感。
难怪刚刚一牵动脸部就痛,我想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那个时候,由于和绑架我的人扭打结果车子翻下山崖,我被冲击的惯性从车子的窗口中甩了出来。
当时只觉得全身一阵火辣辣的痛,然后就失去意识了,肯定是被那些碎玻璃割伤的。
这么多伤口,即便是在现代,要完全医好也必须借助整容技术,在这里恐怕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说起来,我以前也常常全身上下都是伤,又没去精心料理过,可身上竟是什么疤痕也没有。
唉,但那毕竟是小时侯的事了,现在的皮肤哪还会有这么强的自我愈合力。
难怪他这么担忧的看着我,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不外乎名节和容貌。
我无意识地冷然一笑,名节和容貌吗?我脑中倏然浮现出那具赤裸的尸体,即便满身的伤痕却依旧如白莲般美丽圣洁。然而她却再也不会醒来对我微笑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随即马上强迫自己将那画面驱逐出脑海。早在七年前,爸爸用那双温暖的手将我和哥哥拉出黑暗的时候,我们不是发过誓了吗?忘记那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幸福快乐的生活。
而我,也一直做的很好。至少,比哥哥做的好。
我收敛了所有地情绪,转而用一张带笑的苦瓜脸面对他,哀声道:&ldo;完了,这下毁容了。&rdo;
听出我完全开玩笑的口气,他足足楞了有三秒,才道:&ldo;你竟完全不在乎吗?&rdo;
&ldo;那怎么可能?&rdo;我甩甩手,&ldo;有谁会希望变成个丑八怪?不过再怎么在乎也没用啊,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只好想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反正下辈子总要换的。&rdo;
仿佛是忽然间触及到了什么,他听完,竟有些失神
我看他脸上闪着银灰色的面具,心中有些了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ldo;你叫什么名字啊?&rdo;我问。从外貌看,他的年龄应该是跟我相近的,顶多也不过大我一二岁。在古代我无亲无故的,能跟着他,被他象哥哥那样照顾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