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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老人家的目光是那么虔诚。仿佛不论我怎么回答，对她都是一个从此可以安生的结论了。

我反问：&ldo;那姑娘……还来纠缠过吗？&rdo;

老人家摇摇头：&ldo;没来纠缠过。只是临走搁下了话儿，这一辈子是非子卿不嫁了！&rdo;

我又问：&ldo;子卿什么态度？&rdo;

老人家说：&ldo;子卿哪儿有个态度呢！你可叫他能有个什么态度呢？我把人家姑娘的话儿告诉了他，你猜他当时怎么着？&rdo;

&ldo;他怎么？&rdo;

&ldo;他冷笑，还说‐‐她那么爱我，与我有什么相干？你听，这叫人话吗？&rdo;

我说：&ldo;没再来纠缠就好，您老也不必总把这件事儿当成块心病。如今的姑娘们，千奇百怪。连她们自己有时候都弄不明白她们自己，别人更没法儿明白她们了！我看三万元不算少！&rdo;

&ldo;不算少？&rdo;

&ldo;不算少。&rdo;

&ldo;可大娘总觉得似乎少了点。如果咱们还像以前那么穷，人家多要，咱砸锅卖铁也给不起。可如今咱们不是不穷了吗？不是多给也给得起了吗？&rdo;

&ldo;大娘，依您给多少才算多？&rdo;

&ldo;是啊！给多少才算多呢？子卿也吹胡子瞪眼地这么问我。孩子，这是咱娘俩儿私下里说悄悄话‐‐这不就叫为富不仁了吗？&rdo;

老人家的语气很沉重。

我笑了笑。

我说：&ldo;大娘，您言重了。这谈不上什么为富不仁。如今时代不同了，女孩子们都很开放了。根本不太把和男人们那种事儿当成回事了。她们都不在乎，您替她们在乎什么呢？&rdo;

老人家说：&ldo;人家不是和我的儿子吗？要是和别人的儿子，大娘心里会感到不安吗？&rdo;

我说：&ldo;比起那些从穷困的农乡到南方城市里去当暗娼的农家姑娘，她应该知足。那些农家姑娘一年卖多少次身也休想挣到三万！&rdo;

老人家眯起双老眼注视了我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似的说：&ldo;原来你是这么看的……原来这世道已经这样了……&rdo;

我说：&ldo;是啊大娘，这世道已经这样了。&rdo;

老人家低下了头去。始终着我一只手的她那只手，也松开了，若有所思地在床单上来回抚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