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克里弗兰这家伙,&rdo;维克多&iddot;亨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ldo;他这人好不好?&rdo;
她那很有自信的女性温柔笑容加深了。&ldo;爸爸,如果有什么欺瞒人的事情,那我会变得偷偷摸摸一些,是不是?说实在话,要相信我一些。&rdo;
&ldo;好吧,你已经长大了,这我明白。就是快了点。&rdo;
&ldo;一切都很好。这正是我一辈子里最好的时候,有一天你会真正为我骄傲的。&rdo;
&ldo;我给你叫辆出租汽车,&rdo;帕格喃喃地说;他正朝着安在大理石地门厅的电话走去,电话铃响了。&ldo;喂?是的,我是……是的,将军。&rdo;梅德琳发现她父亲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严肃起来。&ldo;是,是,长官。是的,行了。再见,长官。&rdo;帕格用内线打到罗达的房间里。&ldo;你打扮好了吗?&rdo;
&ldo;还要五分钟。什么事?&rdo;
&ldo;下来了我再告诉你。&rdo;
他又打电话叫出租汽车。只要维克多&iddot;亨利的脸上显出这种神色,用这种腔调说话,梅德琳从来不发问。他们回到门廊,柯比还懒洋洋地靠在柳条圈椅里抽烟斗。罗达几乎同时下来了,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绿衣服,头发漂亮地卷着梳起来,脸上打扮得象要去跳舞。
&ldo;啊哟!真是快速变化的艺术,&rdo;帕格说。
&ldo;但愿这样。我到这里的时候活象《白雪公主》里的女巫。&rdo;
&ldo;罗达,我刚刚接到金海军中将的电话。他在部里。我和梅德琳一起坐车进城去。你先请弗莱德吃晚饭。也许我还来得及回来喝点咖啡什么的。不管怎么样,等我知道了是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你。&rdo;
出租汽车的喇叭在外面响了。柯比也要告辞,维克多&iddot;亨利听都不要听他的。他喜欢这个科学家。他请他回家,一来是要个人作伴,再者是想叫他讲讲铀的事。帕格&iddot;亨利不会去猜想这个人和罗达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就象他不会怀疑他的妻子会吃人肉一样。他说服柯比留下,自己和女儿走了。等到外面的大门一关上,罗达就兴高采烈地说:&ldo;好啦!巴穆,多久不见啦?有一个世纪了。&rdo;
柯比把身子朝前坐了坐,双手放在膝盖上。&ldo;帕格不知道他把你置于多尴尬的境地。我要走了。&rdo;
罗达坐正身子,架起腿,抱着胳膊,挺着脖子,说:&ldo;你要把几块很好的双份羊肉排浪费了。你没闻到香味吗?晚饭马上就好。&rdo;
&ldo;罗达,我真的相信你一点不感到别扭。&rdo;
&ldo;噢,巴穆,我让事情自然发展。真的,我很高兴看见你。你怎么到华盛顿来的?&rdo;
&ldo;为了一项防务工作。关于这件事,我什么也不能对你说,只能告诉你,进行得很不顺利。&rdo;
&ldo;你意思说你住在这里?&rdo;
&ldo;我在华德曼公园有一套房间。&rdo;
&ldo;那么,你的工厂怎么样了?&rdo;
&ldo;我有头等的经理和工头。每过半个来月就飞回丹佛去看看。我刚回来。&rdo;他讥刺地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又说:&ldo;说来叫人心烦,没有我工作反倒进行得挺顺利。&rdo;
&ldo;你的那所房子怎么样了?&rdo;
&ldo;很好。我没卖,现在也不想卖了。&rdo;
&ldo;噢?可是现在,你来到了这里。真怪。&rdo;
&ldo;我不会说&lso;真怪&rso;这样的话。&rdo;
罗达放低声音,用柔软而亲昵的口气说:&ldo;是不是我的信那么吓人?&rdo;
&ldo;这是我妻子去世以后所受到的最重打击。&rdo;
罗达对他这种粗鲁的口气只是眨眨眼睛叹了口气。&ldo;我很遗憾。&rdo;她坐在那里,十个指头在膝盖上一下子交叉起来,一下子又分开。然后她抬起头,说:&ldo;我在想,怎么说才好,免得我看起来象个轻浮的女人,可是管它呢。那天白宫宴会,我坐在总统旁边,他待我很好,他喜欢我。他说了些帕格的好话,谈到了他的前途。一个离婚的男人在军队里是会碰到许多阻碍的,特别是眼看他就要升到将官级的时候。这一点我很清楚。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是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后来我一直晚上睡不好觉,巴穆,我真是个很坏的捣蛋鬼。可是我对他没有变心,我也不准备道歉。&rdo;
&ldo;晚饭准备好了,亨利太太。&rdo;一个穿白围裙的灰发黑人妇女出现在门口,脸上显得很不高兴。
&ldo;噢,亲爱的,好吧。几点钟了,芭芭拉?&rdo;
&ldo;已经八点半了,亨利太太。&rdo;
&ldo;真倒霉。我从来不想把你留到这么晚。当然,巴穆,你要留下吃饭。饭就放在桌子上,好吗,芭芭拉?你回去吧。&rdo;
罗达&iddot;亨利和巴穆&iddot;柯比两个人吃完厚厚的肉排、沙拉和一瓶酒以后,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消除了。她讲着新房子遇到的可笑的麻烦事,引得他哈哈大笑。她也笑着,尽管,她说,这些倒霉的事当时叫她大发脾气。
&ldo;再喝一杯圣朱连安酒,吃点干酪,怎么样,巴穆?&rdo;
&ldo;罗达,假使他回家来看见我们又开了一瓶酒,他的眉头就会这样皱起来了。&rdo;
&ldo;噢,嘘。&rdo;她开始收拾盘子。&ldo;他跟我常常开两瓶酒,有时候三瓶。&rdo;她捧着一叠盘子,顿了一会儿。&ldo;我没法告诉你我多么高兴。这不可能事先安排。我心头压着的一副重担去掉了。&rdo;罗达把咖啡和第二瓶酒拿到后面的廊子上。雨已经住了。透过黑魆魆的树影望去,七月的天色已经黑下来,几颗星星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