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个头不高,肤色白皙,眼角眉梢盈满贵气。此时他平日里一尘不染的华袍上,染上了些血。
正是太子殿下。
“崔爱卿这桩买卖,不知道司马统帅想不想做。”太子缓步走向司马伦,脸上不见怒色,更无平日里常见的温和。
“太子,太子殿下。”司马伦嗫嚅一声,犹豫了半刻,还是跪倒叩拜。
“请殿下万不要受小人教唆,听信恶人传言。”司马伦扬声道。
见司马伦叩首,他手下一干兵将齐齐跪倒。
然而他们大多面色疑虑,多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钰隐在护卫们身后,左右看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了些算计。
看来此事只是一些亲信随从知晓,司马伦还没有本事,也不需要煽动全部禁军跟着他丧尽天良。
太子又走近了些,淡淡道:“本宫信辅国公,更信他的儿子。”
司马伦低着头,默不作声。
太子又道:“此时你束手就擒,我可保他日不株连。”
刺杀太子,当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小小孩童,便可做出这等承诺吗?
司马伦缓缓抬起头,看了太子一眼,又看向他身旁的崔泽。
那神情意味深长。
他忽的似想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不远处高高的河堤,淡淡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随即迅速站起来,看向左右扬声道:“快呀,这人假冒当朝太子,快给我拿住!”
下意识地,左右禁军迅速布阵向前,手里的兵刃齐刷刷亮起来。刀锋剑刃,指向太子一行人。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太子还是崔泽,都是不熟悉的人。
他们的上峰,是司马伦。
崔泽哗啦一声拔出大刀,笑道:“不怕告诉你,你派去河堤上的,恐怕早就死净了!”
怎么可能?
司马伦张了张嘴,他的人驻守严密,不可能有外人混入禁军。
随即他脸上又是一片惨白。是了,若崔泽的人本来就在工部呢?
工部那些人,他可没有防过。
“慌什么?”司马伦又笑了笑道:“只要你们死了,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便不会有人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司马家族成败在此一举。”
“好说好说,”崔泽护住太子退后一步,“今日便让你开开眼,认识一下崔氏的无敌刀法!”
司马伦也举起刀来,利利索索摆了个起势。
一旁的禁军有人已经前行欲战,有人还在疑惑不解。
忽的,护卫中有一清清爽爽的声音道:“打打杀杀的,今日已经看的够多了。他有能耐请工部做了这行军大营,此时咱们便一起看看,工部的能耐。”
只见那出声的男子身材消瘦,他上前一步,忽的一脚踏向路旁的一块石板。
四周寂然无声。
司马伦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