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拾起,望着他,说,大三那年寒假,他在美国,因为一个电话,我惹到了他,他就横飞了半个地球……找到了我家,因为他的缘故,我妈误以为小童是我少年不更事同他生下的孩子,所以,是她搞出了这张结婚证……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和他离婚,可是第一年他去美国,第二年……他回来了,却依旧没有同意离婚,直到前天……
顾朗悲然一笑,说,我爱的女人是作家,可你编故事也请圆满一些,符合一点儿国情!结婚证不是你俩到地你俩自愿,谁能逼你!你告诉我,谁能逼你!
我的心无限悲凉啊,看着他,苦苦一笑,这是我预料的结局,我说,你刚才要我解释,我就知道,自己就是解释了,你也未必会信……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我说,那就这样吧。
然后,我就转身,离开。
顾朗警觉,说,你要去哪儿?
我回头,笑笑,说,你既然不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何苦还要留在这里?
顾朗说,你要离开我?
我点点头,无奈地望着他,擦擦眼泪,这十年时间,不过是一朝的幸福,却耗尽了我所有心力……
就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顾朗突然起身,一把将我拉回,紧紧抱入怀里,他仿佛是一个害怕失去害怕到极致的孩子,喉咙间是隐忍痛苦的嘶哑,他说,天涯,别离开我!
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那是绝望的,妥协的,无奈的,却也是爱到极致的,他说,我信你,好不好?我不在乎这一些了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说着,他仓皇着,将那枚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说,这枚戒指的钻石下的戒指托下,藏着一颗飞鸟,是我的心。
某些时候,爱情会让人毫无节气地软弱。
痛是痛极,恨是恨极,怨是怨极,可因为爱极,所以最怕的是失去。所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合逻辑的原谅和饶恕,仅仅是因为不可救药的爱着。
我在顾朗的怀里也恸哭出声,我何尝不害怕失去他呢。
我和顾朗紧紧地拥抱着。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的眼泪,第一次是在他从长沙逃回青岛见叶灵却得知了她死去消息的时候,那个少年就是这样地悲戚着,泪眼血眸,却换不回自己心爱的女孩。
他是个性格坚硬的人,而越是这种人,他的眼泪越让人没有抵抗力。
那一刻,在他的怀里,我心软如泥,我是如此清晰而确着,这个男人是爱我的啊。
90 我始终是他与她爱情的看客,从我十三岁,到我二十岁。
门突然被推开,我抬头,却见胡冬朵满脸通红地跑了进来。
她一看我和顾朗,就白了我一眼,那表情就是,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来不及了啊。
顾朗一看她,就松开了手,转脸望窗前。
我擦擦眼泪,转身问胡冬朵,怎么了?
胡冬朵吐吐舌头,说,周瑞玩得太猛了,从什么桃花瘴子搞了一女孩,在搞什么女体盛。闹不住,姐就跑出来了。呃,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我笑笑,说,没、没有。
胡冬朵将我拉到一边儿,说,江寒心情不好,他们都在笑话他情圣也失恋呢。周瑞为了安抚他,就搞了这么一出,你家江寒估计也快疯了……哎,这叫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说,要不,你就在我们这里好了,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