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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没有好处，接委托没报酬，&rdo;夏惊蛰指指他手上的饼干，说，&ldo;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东西‐‐但每次做完委托能请你吃顿饭，如果表现好的话。&rdo;

那就真成长期饭票了。

半晌，枕霄点点头，眼底晃动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轻声道：&ldo;行啊‐‐不过我思考太多会头痛，别太压榨我。&rdo;

&ldo;知道了。&rdo;夏惊蛰垂下视线，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终于说出来了……幸好枕霄没有发现，否则，以这个人恶劣的脾性，十有八九又会嘲笑他吧。

但他也无法否认，和对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独来独往时侯有趣得多，委托也会解决得更加顺利。难得遇到肯与他&ldo;同流合污&rdo;的人，他还是不想就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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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不走吗?&rdo;

距离晚自习下课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最勤奋的学生都早已离开，夏惊蛰却依然留在座位上，埋头画他还未画完的原稿。

教室白炽灯管的光落在他脸上，让那黑发下露出的一小片脸颊白得近乎透明‐‐从枕霄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唇角紧绷，握着自动铅笔作画的手既快又稳，和以往或张扬或孤僻的模样都不尽相同。

闻言，夏惊蛰头也不抬道：&ldo;你先回去吧，我还早。&rdo;

说得像是谁和他约好放学一起走了似的，幼稚。枕霄挑眉，故意呛他：&ldo;今天轮到我关灯，不然才懒得问你‐‐不会有人以为我在邀请他一起回去吧?&rdo;

夏惊蛰终于放下笔，抬手将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无语似的瞪了他一眼：&ldo;赶紧滚，灯我关。&rdo;

枕霄&ldo;哦&rdo;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书包，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然坐在位置上，背靠着椅子，视线黏在他身上，意有所指道：&ldo;你上次说，学校只给你安排了一张&lso;堆满杂物的空床&rso;‐‐那你现在睡哪儿?&rdo;

&ldo;我没手不会搬么，早就清出来了，&rdo;提到这件事就火大，夏惊蛰笔尖一顿，泄愤似的重重加了两笔阴影，&ldo;但那个宿舍还有别人住，我一回去他们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所以我一般等门禁之后再翻进去。&rdo;

&ldo;看不出来你还挺贴心……&rdo;

&ldo;贴心个屁，&rdo;夏惊蛰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ldo;只是懒得跟他们计较。一帮傻逼，从我搬进去那天起就成天想着怎么把我排挤出去，害得我三天两头丢东西，床单底下还翻出过针。&rdo;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在说什么同自己不相干的事，字句间流露出的来自他人的恶意却鲜明又触目惊心‐‐很少有人能将冷与热两种迥异的气质融合得那么自然，一点就着是真的，淡漠悲悯也是真的，像燃不到尽头的引线，线的尽头连着一潭池水，浮冰摇晃，明月清晖。

枕霄摆弄外套拉链的手一顿，几不可察地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沉重情绪：&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就不往那放东西了，冷水洗脸，牙膏牙刷都带着走，天热的时侯就在床板上将就一晚，等天冷了再去天台那个办公室过夜，虽然没有暖气，窗户还漏风，但总冷不过那些防不胜防的害人之心。&rdo;

&ldo;我以为你会教训他们呢……&rdo;

画完一页，夏惊蛰将几张纸叠在一起，随手夹进笔记本里，将自动笔的铅芯按到最长，又抵着桌面收回去，盯着崭新的白纸沉默良久，才道：&ldo;没必要，在我看来最蠢的事，一是自证清白，二就是以暴制暴。&rdo;

窗外手电筒的灯光一晃，是保安大爷来检查了。夏惊蛰沉默着站起身，将最后一张白纸揉成一团，狠狠甩进垃圾桶里，咬着牙轻声道：&ldo;走吧‐‐我说多了，出了教室门就忘了吧。&rdo;

然而还未等他迈步，手腕却突然一紧‐‐对上夏惊蛰压抑着烦躁的视线，枕霄又识趣地屈起手指，将强行抓住他手腕的行为转变成趋于弱势的&ldo;拉衣袖&rdo;，目光也刻意放软了，不在这时候挑衅他：&ldo;我现在一个人住，插班生，所以被安排在旧宿舍楼的最顶层，听说那幢楼要翻修了，现在只出不进，不会再安排别人住进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过来。&rdo;

夏惊蛰直直看着他，似乎花了几秒来消化他话里的意思，随后略微挑眉，冷笑道：&ldo;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rdo;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看到他独自离去的背影，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吧‐‐像无处可去的流浪猫，受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甚至在暗地里帮那些可能诋毁过他的人实现愿望，让人挺想摸摸他的。

&ldo;不是无偿的，&rdo;枕霄别开视线，不去看对方被白炽灯照得毛茸茸的头发，面无表情道，&ldo;分你一半房间，代价是每天请我吃三顿饭‐‐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白不做。&rdo;

眼看着窗外手电筒晃动的灯光越来越近，保安大爷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夏惊蛰低着头，视线停留在拉住他衣袖的那两根手指上，默然片刻，点了点头：&ldo;成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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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姓枕的，来之前那你可没告诉我，你住在这么个鬼……鬼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