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几个侦察兵的动作,心里有了些底,心中暗自赞叹&ldo;真不愧是训练有素,真正的&lso;特种兵&rso;纯爷们儿。&rdo;
&ldo;连长,下沟侦察准备完毕。&rdo;李玉明在下沟之前还基本按条令小声向我进行着报告。
我心说&ldo;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路子干屁?&rdo;,可仔细捉摸起来越发的觉得这几个侦察兵不简单,生死关头还按正规的套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生死无惧,还用语言和行动给我这个指挥员以精神和心理上的鼓舞,让我放宽了心,他们肯定没问题。
&ldo;注意安全。&rdo;我只说了四个字,挨个在他们肩上拍了一下,也是给他们精神上的鼓励。
三个人也不答话,将背包绳的另一头拴在沟口附近的三棵小树根部,二话不说就开始向沟下荡去。
我趴在沟沿向下望去,沟并不深只有七八米左右,但却是立陡立崖,没有进行过侦察专业训练的人很难爬下爬上,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侦察兵也需要绳索等辅助工具。另外,我还发现沟内的水并不深,也就半米左右,并不象老百姓讲的那样有三米深,用不着武装泅渡,只要腿脚没问题都能顺利涉过。沟宽稍微与预先判断有些误差,大约能有十米宽,世界上任何型号的坦克也不可能越过,几乎不用改造就是一标准的反坦克壕。沟对面同样是峭壁,难以攀登,必须要借助绳索并且几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攀爬,因为我的弟兄们基本已耗尽体力,在后面高地上待机的可是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前出的侦察组和排障组已经十个小时左右未进一粒粮食,肚里早就空空如野,还连续作战,体力基本到了极限。
我喝了口水,继续向沟下望,三个人并不心急而是缓慢的下坠就快接近沟底。
&ldo;看来这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是一场虚惊。&rdo;我心里边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我喝下第二口水,沟里边突然传来声响,接着就是一声大喊&ldo;不好,别动!&rdo;。我第一个动作就是取枪上膛卧于沟沿,孙猛他们也都采取跟我一样的动作。另外几个侦察连的战士赶紧将拴在树上的背包绳拉紧,准备将沟下的人硬拉上来。
是李玉明的声音,尽管是大喊,但还是没有慌张,我都佩服这个侦察兵是怎么炼成的,遇到那么危险的情况,居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
问题并没有出在李玉明身上,他的喊声是提醒沟下的人注意,是另外一名沟下的战士快到沟底时被沟壁斜伸出来的竹签挂住,应该是扎的很深,顺着裤腿往下淌血。看他轻松自如的样子,好象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腿破了出血了而已。可当我再往下看的时候马上惊呆了,那竹签居然是事先用火烧弯的带勾的竹签,就跟勾镛枪一般,扎在腿上想拔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即使硬拔出来也得带下山楂那么大一块肉。
最可怕的还不是竹签剜肉,沟壁快接近沟底的位置是一趟预先抠好的槽,宽度约二十公分,里边钉着竹签,间隔约半米左右,上边居然设着挂雷。沟上的人就是把脖子抻长脑袋多探出去大半截也不会发现下边的问题。那名战士腿被竹签挂住,身子悬在半空,眼看就要碰上挂雷。我们上边的人看不见,他在李玉明的提醒下发现了挂雷离自己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一直在控制着身体不让碰上,李玉明也在旁边不停的指挥着他的动作。
妈的,果然敌人在冲沟里下了很大功夫,动了很多心思,捉摸了很多鬼点子。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大意,居然连警戒都不派出,外围打得开了锅,他们这边一点动静没有,原来是仰仗这条冲沟呀。
李玉明他们下沟之前我曾经往沟下扔了几个小石头,试探沟里水深,看看沟内地雷的埋设情况,结果水深一试便知,几块石头也未能引爆一颗地雷,按照敌人防御的障碍设置和雷区密度,这里似乎并不是重点,否则肯定会引起一颗或几颗的连锁爆炸。
现在情况不同了,接近沟底的崖壁上发现了大量的反钩竹签,还有抠出的槽设置了大量的挂雷,据李玉明报告,光肉眼发现的就有十几颗。据我掌握的敌人布设雷场的经验,他们通常是拌雷、挂雷、跳雷、压发弹混合布设,如果可能受到坦克、装甲车等装甲目标的威胁还设置防坦克地雷,并在附近设置各种防步兵地雷专门对付企图排雷的工兵,如果条件允许,比如距离较近可以控制的地段还设置大量的定向雷。此外,在战斗中还可随时利用火箭布雷车和人工机动布雷。
真是让人头疼,一名侦察兵还吊在崖壁上,身体被带钩的竹签挂住动弹不得,一动就要碰响挂雷,只要碰上那人肯定挂了,还会引发沟内不知多少地雷的连锁爆炸,下边的三个人肯定保不住命。上边的人还不敢使劲往上拉他们,不知道该使多大的力气,怕帮了倒忙。
我一时没了办法,沟对面也不知发现没发现我们的行动,按说天已大亮,我们十几个人接近到他们鼻子底下一百多米的位置上,如果说未发现除非是阵地上的敌人被炮弹都打死了,再不就是眼睛都瞎了,没发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进退两难,往沟里继续下人肯定不行,把下边的三个人拉上来也不行,他们三个都不敢乱动,否则就是粉身碎骨。沟对面高地上的敌人只要向我们射击,肯定会一打一个准。下沟看似可以隐蔽一下躲过敌人的射击,可下面的地雷和障碍物危胁更大,最可怕就是迫击炮什么的打到沟里,肯定会让我们十几个人全部葬身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