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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女娃拍手欢叫，&ldo;小北哥，打坏蛋，救大哥哥！&rdo;

掌柜依然是笑容满面，向另一人道：&ldo;把人放下，你们走。&rdo;

&ldo;……你可知道咱们是谁？&rdo;另一人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先断碗再踩地，和同伴武功在半斤八两之间的他，不必试，也知自己出手后的下场，是以不敢妄想凭一己之力救回同伴，但横行习惯了，犹想恃着身后背景逞qiáng一二。

&ldo;不知道，也不想知道。&rdo;掌柜拿手指点点对方犹握在手中之人，&ldo;还不想放下么？&rdo;

&ldo;此乃我主子府中逃奴……&rdo;

&ldo;把人放下。&rdo;掌柜笑颜微凝。

另一人突然打个寒栗。适才同伴向胖猪妞出手瞬间，这貌不起眼的掌柜就是这副神色，明知有亏要吃的qg形之下，最聪明的做法当然不是迎头直上。&ldo;给你就给你，你须记住，惹上了咱们，是你愚蠢……&rdo;放了狠话，扔了手中人，扶起地上人，láng狈夺门而出。

&ldo;坏蛋跑喽，坏蛋被赶跑喽，小北哥英勇伟大！&rdo;女娃雀跃欢呼，惹来掌柜一瞪。

&ldo;方才明明晓得我不在店里还敢招事，若我晚来一步，怎么办？&rdo;

&ldo;……大哥哥替臭妹挨了摔又挡了鞭子，臭妹没事。&rdo;

掌柜眼瞥向伙计扶着的昏晕者，无奈地叹口气，&ldo;这人也算是臭妹的救命恩人了，扶着到后边养伤罢。如此单薄的体格，这一鞭子不好好治，势必要留下一辈子的病根了。&rdo;

&ldo;好，太好了，臭妹喜欢大哥哥，臭妹要大哥哥陪臭妹！&rdo;

掌柜又瞪她一眼，&ldo;你最好不要太喜欢，这个大哥哥不是真正的大哥哥，是……&rdo;

&ldo;是女的嘛，不然那两个坏蛋为什么要带大哥哥走？臭妹第一眼便发现了，哼，小北哥自己是笨蛋，以为臭妹和你一样笨……&rdo;女娃咕咕哝哝，和伙计协力扶着自己&ldo;心仪&rdo;的大哥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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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边无涯的恶梦。

梦中，她倾尽心力走出地宫，艰难上路，为省盘缠，夜间睡在荒庙，将短剑握在胸前，浅眸而眠，任何一丝风chui糙动，都能让她长夜开眼，疲惫不堪。日间，更不敢在人多繁华处行走，走崎岖山路，穿野林荆枝，喝山间泉水，摘野果果腹……又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学会了爬树寻找鸟蛋为食，或跌得头破血流地捉住一只山ji。直到有一回，遇上了一匹荒原孤láng，随了她一日一夜……兹那后，她再不敢行走山路。可是啊，路犹未完，脚磨出了泡，泡淤了脓，脓结了痂……路还是要走，一步一步，每步都是钻心疼痛……怎会如此疼？这疼，已不是来自双足……背上？怎会是……对呢，背上刚刚挨了一记鞭子，极重极狠，由皮抽到了骨，痛到了髓……怎会替人挨鞭呢？就因为那个有着圆脸圆颌圆眼圆酒窝宛如乡间年画上寿星财神跟前小玉女的女娃，是她这场恶梦里唯一向她真心递笑又为她出头的人么？真是傻啊，傻啊，傻啊……

隐十

无论恶梦好梦，终须一醒。

她醒了。趴卧那处，第一眼瞧见了身下软褥，首先自问的是：有多久，在张开双眼后看到的不是一张chuáng了？

她目之所及，确定所在处是一间gān净整齐的小房，墙臂刷得粉白，桌几擦得锃亮，物件简朴，布置简易，像是她上路后惟一下榻过一回的小客栈房间。此处……也是客栈么？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半扇，一个胖脑袋探了进来，先是小心翼翼，后接到她清醒后的眸光时，倏尔开出大朵笑花，&ldo;大哥哥，你睡饱了？&rdo;

她注视年画女童子，还有随她一并进来的一只瘸腿huáng狗。

&ldo;臭妹给你带了ji腿来！&rdo;女娃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两根ji腿分了一根递到她嘴皮近前，另一根ji腿，则以吭哧大口填补自己肚子。

她抗拒不了这美物诱惑，以手接过，小口嚼咽着，品尝睽违了许久的滋味。

huáng狗呜鸣抗议一声，被主人分了一块ji皮关照。

&ldo;大哥哥。&rdo;女娃边吃，边掀着油呼呼的嘴儿道，&ldo;臭妹要谢你救了臭妹，圣爷爷说受人滴水之恩，要以泉水相报，臭妹会报答你。&rdo;

寝不言，食不语，她直待将ji腿用完，ji骨扔给了一边儿犬视眈眈的huáng狗，方道：&ldo;不用谢我，我救你，是因你替我出头，我不想欠任何人人qg。&rdo;

&ldo;骗人。&rdo;女娃得意咧嘴窃笑，露出上牙左边ru牙脱落后的豁口，&ldo;不能骗臭妹，臭妹可以看到人的心，除了圣爷爷，没有人能骗得了臭妹呢。&rdo;

她微颦秀眉。

&ldo;大哥哥救我，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善良天xg，只有天xg善良才能在那样的当头反应那般的快，不然想前想后，早早就错过了时机，臭妹哪可能不受一点伤？&rdo;

&ldo;你说你能看到人的心，是何意？&rdo;

&ldo;就是……&rdo;

&ldo;就是这娃儿有与生俱来的读心本事。&rdo;门先被轻叩，一背着药箱的中年妇人排闼而入。&ldo;所以，在她面前最好不要言不由衷，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娃儿看破心事，实在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rdo;

她目视来者不语。

妇人大大方方回之一笑，&ldo;我叫乔三娘，是村子里的大夫。&rdo;

&ldo;多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