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珏微微侧着脸,是刚才对镜自揽最柔美的角度,“表哥,我要先离开豫章了。”
谢宣温和道:“听说你身边少了服侍的人,等会儿让管事再给你两个,路上小心些。”
阮珏道:“你就不问我为何要走”
谢宣道:“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
阮珏瞬时红了眼,哽咽几声道:“我先去江夏,又来豫章,这其中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表哥半点不知”
谢宣皱起眉头。
阮珏见他这样,眼泪滚落下来,“我在谢家这些年,只有姨母和表哥对我最好,我这心里……”
谢宣忽然打断她,“都是兄弟姐妹,母亲心疼你,我比你年长,为人兄长就该照顾妹妹,你不必为此萦挂于怀。”
阮珏嘴唇轻抖,泪水更止不住了,过了片刻,她狠狠一咬唇,道:“我只想长久侍奉姨母身边,难道表哥就不念一丝旧情吗”
谢宣并未看她,长叹一声道:“家中已为我定了亲事,是泰山羊氏的女郎。”
阮珏脸色转为青白,泪流满面,“我不求名分,只要表哥怜惜。这些年,我心里早已有表哥的影,怎么也抹不去,只求留在谢家,全我这一番痴心……”
她哭得悲切,一双眼盈盈望来。
谢宣道:“母亲视你如亲女,几次和我提过,会为你安排一门稳妥亲事,你如今年岁还小,切莫自误了,今日之事只你我知道,不会外传。”
阮珏心彻底凉了下去,她如此摆低姿态,谢宣却并未松口。
仿佛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掐灭,她的双眸逐渐沉了下来,仿佛浓墨般化不开。
作者有话说:
75
第75章指点
七月流火,天气渐凉。
卫姌数着日子,再过两月就该回江夏参加中正雅集,如今她跟着赵师正学老庄,《老子》与《南华经》都已通读,但光是通读还不算入门,要懂得以老庄来解论语,这才算是玄学入门。所以近日她开始研习王弼何晏对老庄的妙解。赵师对她学习进度倒甚是满意,也知道她和豫章本地士族走得虽近,私下却没有浪荡放纵行经。
赵霖这日刚讲解完一段老子释义,放下书卷道:“玉度,行宫这些日子正在整理书卷,琅琊王殿下需识文墨懂赏鉴的人帮忙,我向殿下荐了你和戚公明,明日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