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的她也便耳听着蒋氏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却始终也不回那下人的话,分明是被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挫败气坏了……
话辅国公本也不想多掺和后宅事务,哪怕他因着锦绣的容貌与他那原配极是相似,便对这丫头多了几分疼爱。
更何况自家这后宅到底是早就交到蒋氏手里的,蒋氏要给锦绣请个教养妈妈来,这本来也是应当应分的。
可如今这又是怎么话儿的?
蒋氏明明在半刻之前还将那教养妈妈的必要得千好万好,怎么如今老三早早就选了人来,也算是替她分了忧,根本不用她再去打听合适的人选,她却不吭声了?
难不成就叫那姓肖的姑姑一直立在国公府角门外,再叫人笑话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磨磨唧唧?
辅国公也便再不给蒋氏犹豫的时间,便扬声告诉门外的下人,既是那位姑姑手中拿着老三的帖,还不快将人请进来;转头又叮嘱锦绣道,这人既是你爹给你请来的,不如你亲自去迎一迎。
锦绣连忙起身屈膝道,祖父得正是:&ldo;那锦姐儿就不陪祖父祖母用早膳了,还请二老好好用。&rdo;
蒋氏顿时越发气结。
她这大清早的究竟是招谁惹谁了,不但国公爷又将原配拎出来打了她的脸,那容程竟也多生了一道花花肠,还学着拿个教养妈妈来截她的胡了!?
明明她才是这后宅的当家主母不是么!
如果她只是管不着那藏书楼也就罢了,怎么还连给锦姐儿指个教养妈妈都不成了?
可锦绣既然将这请安的时辰拿捏得恰到好处,辅国公既未离开致雅堂往外院去,还实打实的站在了锦绣一边,蒋氏再怎么猜疑这肯定是锦绣故意搞的鬼,她又哪里敢有什么怨言?
毕竟那后花园的藏书楼自打她嫁进这辅国公府的大门,她便从未敢往那门前走近过一步;白了便是只要国公爷活着一天,她根本不敢染指藏书楼半分。
那么哪怕她再有满肚不情愿,那些不满又被醋意与恼恨缠绕得紧紧的,她又怎敢再什么!
就是那教养妈妈不也是她主动提议的,容程亦是为自己女儿着想,这才赶在了她前头就将人送了进来,这又何错之有?
她若真敢为了这个发脾气,她岂不是成了傻了!
蒋氏也就只得在锦绣离开后,飞快的抛给身边大丫鬟翠环一个眼色,分明是叫翠环这便尾随着锦绣而去,也好仔细瞧瞧,容程大清早请来的教养姑姑究竟是哪一路神仙。
只要那教养姑姑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劲,或是行为举止有一丝出格儿,等傍晚阖家一起用晚膳时,她再借此发难也不迟。
……却也正是锦绣离开致雅堂之后,才一出了院门便遇上四房与五房的那几位‐‐这时候才是各房头前来给长辈请安的正点儿。
而那四房又是昨日才在三房手里吃过接二连三几次亏的,此时见到锦绣又怎会给她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