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且不说我们府上三位王爷都惦记着方大人,就连两位郡王妃也隔三差五替我们容家表小姐唉声叹气呢。&rdo;
这时且不说翟颂瑾如何做想,容之芳已是双眼一眯,旋即又跟锦绣对了对眼神。
锦绣接了这眼神便明白了,而她本也离着翟颂瑾与那两个婆子不算近,她便趁机转头吩咐了连翘,叫连翘不妨差人跟一跟大郡王身边这个妈妈,也好仔细探探这人底细。
庄总督是被圣旨召回的不假,可这召回背后到底有个要紧任务在,一般人等闲都没听说这事儿,怎么安亲王府一个内宅婆子倒是这么门儿清?
这就更别论这婆子还打听起了方麟在狱中的事儿,话里话外都想问问他何时能被放出来。
就算问起这些话的并不是个婆子,而是大郡王妃或是二郡王妃,锦绣都得仔细琢磨琢磨,她那两位舅母到底是从何而知庄总督要回京‐‐如今她又怎会白白叫这婆子饶了一回舌?
……这之后等那两个婆子终于走了,翟颂瑾也不禁轻轻一笑:&ldo;看来锦妹妹这次及笄虽然不能大操大办,却也难免引来各式各样的人呢。&rdo;
其实锦绣与翟颂瑾从来都不曾谋过面。
可她既是翟颂瑾将来的表弟媳妇,又是容之芳的亲堂妹,翟颂瑾自己个儿更是个心里明白的,一家人哪里还有两家话?
锦绣闻言也便跟着一笑,这才上前正经见过翟颂瑾、给对方端端正正施了个礼,口中也不称呼别的,而是跟着方麟叫了声大表姐。
这声称呼不禁惹得翟颂瑾越发笑起来,直道怪不得子玉相中了你:&ldo;真是个嘎嘣利落脆的人儿。&rdo;
只是翟颂瑾也知道,容府如今可办着两起丧事呢,这当口站在这里说笑可不妥。
她便速速止了笑轻声道,我和你大堂姐之所以今日来,一来是我这个妯娌还没回来给贵府二奶奶吊过唁、磕个头,我们庄府按例也得来一趟,二是既赶上了锦妹妹要及笄,我俩也来瞧瞧你。
&ldo;至于说庄府为何直到今日才来吊唁,锦妹妹想必也知道缘故,我就不多说了,萱姐儿那厢想必也不会怪我们来得晚。&rdo;
要知道她那婆母庄夫人自打得知了公爹要回来的消息,便一直装病谢客呢,也免得从自家走漏了什么不该走漏的消息出去。
这若不是容府的二奶奶突然出了事,她们妯娌也必要在家贴身给婆母侍疾,哪里还有工夫出来走动?
可既是庄府本也要腾出时间来吊唁,又哪有叫容之芳独自抛开婆家、自己先回来一趟的道理呢?
如今翟颂瑾既然主动替妯娌垫了话儿,也是盼着等到了齐氏的灵堂后、锦绣能够帮着再替容之芳解释一番,说妯娌一直在等她脱开身,这才来晚了,也免得容之芳在萱姐儿跟前难做。
锦绣了然点头:&ldo;大表姐的意思连我都明白,想来我二姐姐听说庄夫人近日不大爽利,她更是明白的。&rdo;
这就更别说她这两位堂姐一向处得好,二姐姐若因为这个便挑起大姐姐的理儿,那可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
&ldo;只可惜我二姐姐前天给我二伯母料理罢头七,傍晚就回去了……是被我父亲等人一起撵走的,大表姐与大姐姐待会儿可见不着她了。&rdo;
&ldo;不如等她哪日若是再来,我再将今日之事说给她听。&rdo;
容之芳这才略带笑意哦了一声道,我就说么。
&ldo;我猜三叔他们就不会任凭萱姐儿这么耍小性子,肯定会早早将她撵回去。&rdo;
虽说女儿定是和娘亲,又哪有出嫁女儿回来守灵哭灵、一来便是好几日,还连着夫婿都带回来一同跪着的道理?
再说萱姐儿可是怀着近八个月的身孕呢,不早早将她撵回去、还等着她在灵堂上把孩子跪掉了不成!
更何况二房到底还有洪哥儿在‐‐若是萱姐儿再这么胡闹下去,这又叫洪哥儿那孩子怎么想呢?
洪哥儿确实只是个嗣子、并不是二伯父夫妇亲生不假,可嗣子也是儿子。
哪有谁家有儿子在、还要叫女儿替亲娘守灵守到底的说法儿呢?这分明是没将洪哥儿放在眼里……
正文第四百二十三章恨与怜悯
好在容之芳再怎么在心底埋怨萱姐儿胡闹,实则她也知道萱姐儿对二伯母的感情‐‐这个只需参照她与她娘、她就清楚了。
那么二婶既是没了,若是不叫萱姐儿回来守几日,这岂不是无异于给萱姐儿心头又插上一把刀?
还有洪哥儿虽然年纪不大,这个道理也还是会明白的,他又哪里会埋怨他姐姐。
说起来这也多亏三叔等人全都知道利害,这才既全了萱姐儿的心愿,叫她给二婶守满了头七,又没放纵萱姐儿继续胡闹。
容之芳也便怀着这样的感叹和庆幸,在锦绣的引领下与大嫂翟颂瑾一起进了齐氏的灵堂。
待两人一一给齐氏上了香、再重新退出来,众人又朝着大房那个方向走去,她便在路上抽空对锦绣附耳说了几句话。
锦绣连连点头:&ldo;我说大郡王妃派来的婆子怎么那么话多、那么叫人起疑呢,原来却是这么回事。&rdo;
&ldo;这可多亏大姐姐方才在垂花门对我的提醒,我已经打发人悄悄跟着她去了。&rdo;
&ldo;等回头若叫我的人真发现她先去了杜家,或是今后几日抽空便往杜家去了,我便及时将此事告诉我父亲、再请他想法子料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