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成打累了,扔掉棍子出门和人喝酒去了。
许青霭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在床上躺了两天,发烧近四十度硬生生熬了过来。
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爆发了过度呼吸综合征。
陌生又不安的痛苦笼罩下来,许青霭缩在地上痉挛,在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时绝望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母亲工作的地址,徒步跑了过去。
他进不了公司大门便在门口的花坛边蹲着等,直到天黑才等到下班的苏虹。
他立刻起身,结果脚麻了一下子跌在地上,强撑着刺痛一瘸一拐跑过去:“妈妈!”
许青霭双眸通红,眼泪一股脑往下掉,委屈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抽噎着拽她的手。
苏虹旁边跟着一个男人,狐疑地问:“这小孩是谁?”
苏虹立刻拨开许青霭的手,笑着跟男人说:“估计是走丢了的小孩吧,可能是找妈妈呢,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问问什么情况马上就来。”
男人点点头走了。
苏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许青霭:“你拿着钱打车回家去吧,我还有事不能送你了。”
许青霭抽噎着:“妈妈,我……”
苏虹厉声打断他的话,然后将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跟你爸已经离婚了,刚才那个叔叔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你听话,别破坏妈妈的幸福。”
许青霭拼命摇头,抓着她的衣角哽咽着哀求她:“爸爸他打我,你带我走,妈妈你带我走,我会乖的,我会听话妈妈,你带我走。”
苏虹强硬拨开他的手,握住他的肩膀说:“你乖一点,妈妈不是不想要你,妈妈也没有办法养你,现在妈妈怀孕了,以后还要养一个家。你要听话,不要破坏妈妈得来不易的幸福,好吗?”
许青霭看着她的肚子,哀求的手慢慢垂下来。
破坏。
他的存在……是破坏。
苏虹的背影渐行渐远,百元钞塞在他的掌心里像一把刀,扎得他鲜血直流。
许青霭攥着钱,狠狠抹了把眼泪。
他将钱放在了花坛上,徒步走回了家。
自那以后他没有再哭过,哪怕受伤生病、被许广成打断手骨,无论怎样都没掉过眼泪。
每次想哭的时候就强迫自己笑,慢慢的也就不会哭了。
许青霭抬手搁在眼睛上,听见外面的声音稍微小了些,许子宸想要新鞋的目的估计达到了,所以不再哭闹。
他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许青霭也哭过,却只能换来毒打,慢慢地就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