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风上随着人族先遣军的勇士一起下来的那个公孙与烈山的熟人,恰好就是当初公孙与烈山去往闻人会报到时,在混沌殿土门门口刁难他们兄弟二人的那个风波。此刻的风波早已没有了当天被女累训斥的时候的那种狼狈,转而又恢复了当初面对公孙兄弟二人时的那种颐指气使的模样。只不过,风波这一次“俯视”的对象已经从公孙兄弟二人换成了人族先遣军的勇士。风波指手画脚地命令着这些身穿青灰色战衣的勇士,生怕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将公孙一伙人包围的不够严密。
遗憾的是,尽管风波极力用自己已经被撕扯得变调了的声音,指挥着眼前的这些战士。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明显就没有要听从他的指挥的意思。战士们极为默契的全部都没有说话,而是互相想默默配合着执行自己的任务。这种场景在公孙等人看来,明显就代表着风波在这些战士心里没有任何地位,而这些战士又全部都出于某种必须从的原因,不得不听任风波的唠叨。
公孙此刻忽然对这些赶来包围自己的战士有了一点好感。因为,这些战士不管是接受了谁的命令赶来这里,他们至少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这种只属于勇武之师的骄傲,让他们虽然不能违抗命令,必须接受风波指挥。但是,同样可以让这些战士打心里鄙视风波,用无声的对抗将风波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出于为这些战士的一丝好感与尊重,公孙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任由这些身穿青灰色战衣的战士将自己包围。同时,公孙也梳理了一下己方这些人员的背景,公孙忽然发现,如果不是自己看错了此刻所处的位置,那么在人族先遣军大营中,还真没有什么人能留下他们这一伙人。公孙甚至邪恶的想着,“如果此刻自己一方这十个人联合起来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要造成的影响不严重,是不是都能被大事化小呢?”
当然,依照公孙的性格,这种事情,此刻的公孙也就是想想,并没有真的说出来,更加不可能付诸实际行动。不过,顿时就觉得底气足了的公孙,自然是不会再惧怕区区二十架大风的包围。已经平静了怒气的公孙,甚至开始与周围的同修们依靠聊天消磨时间了。
就在公孙等人淡定且无聊的等待之下,本来动作十分迅速的战士们也终于在风波的“阻挠”之下完成了对公孙一行人的包围。而被包围的公孙一行人,此刻正在比赛,看谁能将那些畎族人身上捆绑着的绳索捆出新花样来。在捆绑畎族人的这项“竞技活动”之中,风伯表现出了极端的另类天赋。几乎是每捆绑完一个畎族人,就会在同时想出另一种奇特的捆绑方式,来捆绑下一个畎族人。此刻的十杰们正围成一个圈在围观风伯捆绳子。
而另一边,过了一把指挥官的瘾的风波,正十分自得的打算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哪成想,被他“严密”包围着的这些人,根本就并没有转回头看他的想法。不仅如此,这些被包围的人,反而好像是十分放松的在进行着什么游戏。这让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物了的风波十分的恼怒。只听风波用他那刚才就已经喊得有些失音的嗓子,尖利地喊道:“你们是这些异族派过来的奸细,是谁借给你们狗胆,敢来到我们人族先遣军的大营撒野。识相的快放了畎族的勇士,不然,我人族执法队可不是吃素的。”
用自以为十分有威慑力的话语正在威胁公孙等人的风波,惊讶的发现,在他眼前的这群被他视为已经插翅难逃的人。除了肖朗在风波一开始说道“异族的奸细”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风波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听风波在说什么。气急败坏的风波当即就命令包围了公孙等人的战士们,让他们冲上去将公孙等人绑了。只不过,这些身穿青灰色战役的战士,在风波下达命令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这样一来,更加让风波觉得很没面子。
就在风波气急败坏的向着这些战士下达命令的时候,忽然从风波面前的人群中传来一个风波十分熟悉的声音。风波清楚地知道,这个声音是来自于风伯的。刚才还在捆绑畎族人的风伯,正在为了自己作品的全部完成而感到高兴,忽然就听见了有人要绑了自己。从己方人群的空隙中偷眼瞄了一眼外面,看到了那群身穿青灰色战衣的战士之后,风伯当时就怒火就上来了。风伯心道“这不是我风氏一族的精锐战士么?这我要是被自己的族人绑了,以后还怎么在闻人会混,还如何在同为十杰的这些兄弟面前抬起头来。”想到这些的风伯当时就恼怒地出声道:“我看谁敢绑我?!”
尽管这些精锐的风氏一族的战士,都是知道自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的。但是,一方面风波不是自己的上级,这些精锐的战士,通常情况下只能接受来自自己的上级的命令。另一方面,就算是这些战士不认识公孙等十杰,但是他们绝不可能不认识身为风氏一族下一任继承人的风伯的声音。这些战士心里很清楚,让他们对已经能列席家族会议的风伯出手,这个命令本身就必须在执行的时候稍微打一个折扣。更不要说下命令的人本身就不是拥有全部权限的人了。综合考虑之下,这些战士就本能的选择了无视风波的命令。
与此同时,风伯的声音出现之后,风波也是吓得一个机灵。风波的内心,此刻是十分不平静的。因为,风波压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遇到风伯。先不说风伯作为风氏一族现任族长的大公子,身份本身就不是这个曾经投靠了风伯弟弟风泣的旁支族人可比的。单说,此时的风伯正是因为取得了闻人会十杰的称号被家族重用的时候,风伯此刻在风氏一族中的权柄,也远非因为收服了畎族人中的一支族人,而刚刚被家族中的某位长老看中的风波所能比拟的。
随着风伯的出言,公孙也主动转过身来闪开了一条道路让风伯来到了风波面前。看到了风波面对风伯时那好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之后,公孙刚才就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的愤怒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好了起来。心情大好的公孙对风伯说道:“既然来人是你们风氏一族的族人,这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记住,兄弟们信得过你。”
公孙这句话说得就好像已经以风伯的上级自居了。不过,就算不提公孙以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十杰的共同尊敬。单说在从闻人会出来之前,十巫就已经指定了坐稳十杰第一席的公孙,作为此次来北冥执行任务的队长。公孙以上级身份与风伯说话,也不算是过分了。
不过,一向谦和的公孙忽然与自己这么严肃的说话,还是让风伯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自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风伯,把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风波的身上。只听风伯用十分冷淡的口吻说道:“好你个风波,还真是有你的地方就有‘风波’啊。现在是不是长本事了,已经能指挥得动本家最精锐的‘风行军’了。怎么,给了你调动风行军的权利的人,还一并给了你围捕本家长老的权利了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你的身份,出门在外也不说夹着尾巴做人,净给风氏一族丢脸。你还嫌你给风氏一族的脸面上抹得黑不够多,是么?”
风伯正在像教训自己的宠物狗一样教训风波,与此同时,半空中悬停着的那二十架大风中,突然有一架无声无息地降落在了辎重营门外。随后,踩着风伯挖苦风波的话语,一共走进来十余个人。这十余个人为首的那一个,刚刚走到青衣战士组成的包围圈外面。青衣战士就自动的为其闪开了一条通道。只见这个仿佛是首领的中年人,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跟随他的人在原地等待,就自己一个人走进包围圈。刚才因为中年人的到来而闪出通道的包围圈,在中年人走进去之后,又自发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名中年人,径直走到了风波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两下风波的肩膀之后,开口说道:“小伯,你还是太年轻啊。”
听到中年人的话语之后,风伯猛的就收住了自己之后还想要继续挖苦风波的话,不过风伯显然只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才守收住话头。这与风波听见风伯的话之后,吓得战战兢兢而不敢说话的窘迫状态有着本质的不同。反观风波那边,刚才还因为见到风伯而萎靡的好像缺水的向日葵的他,似乎是突然之间就从中年人拍击风波肩膀的那两下之中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一瞬间就恢复了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
风伯很聪明的忽略了风波的变化,转而恭恭敬敬的对那名中年人行了一礼,喊道:“剑叔。”
怎知这名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风伯的恭敬显得高兴,反而是把脸一绷说道:“什么剑叔,我是你亲二叔,叫剑叔这么生分,是打算在这跟你二叔我谈公事么?”
原来这名中年男子名字叫做“风剑”,是现任风氏一族族长,也就是风伯的爸爸的亲弟弟。对于一个传承悠久的大家族来说,风剑的哥哥都当了族长了,那么,风剑本身也一早就已经成为能够在家族会议上列席的长老之一了。简单点说就是,虽然风伯在风氏一族中的身份地位比风波要高贵得多。但是,面对与自己一样同属嫡系,且更早成为长老的风剑的时候。身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的风伯,都需要小心谨慎的应付。
风伯面对来自自己二叔的诘问,虽然很是不爽,但是仍旧是陪着笑脸说道:“二叔说的哪里话,此刻身在军中,小侄自然不敢叫的太过亲热。这并非是小侄与二叔您不亲,实在是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要是小侄的做法有什么钱考虑的地方,还请二叔见谅。都是自家人,小侄下次回家,亲自登门给您请安赔不是,就不用动用风行军喊打喊杀的了吧。”
风伯说着还不忘用眼神在周围的这些青灰色战衣的战士身上逡巡了一圈。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就算你是我二叔,在家族里面的地位比我高,我也不能任由你随随便便说绑就绑。既然你是为风波撑腰来了,那么你就得为风波做得蠢事买单。虽然我现在腰杆子没有你那么粗,但是,你腰上要是挂上风波这么个累赘,你也未必能撑得住。
风伯虽然精明的将直接正面与自己的二叔风剑拼实力,巧妙的变成了诟病风剑的下属做事太过分。但是,风剑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对,就是风伯还是太年轻。这句话不仅适用于风伯,同样也适用于闻人会十杰的额全体人员。
只听风剑对风伯说道:“这件事么?二叔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你也知道的,二叔是不可能叫人绑你的。至于风波嘛,二叔体谅你你离家日久,并不清楚族中变化。二叔正式通知你,风波已经对家族的发展做出贡献,被破格提升为家族的长老了。虽然他升为长老是在你之后,但是,他毕竟是你的长辈。在人前时你叫他医生‘波叔’不算吃亏。就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了。”
风剑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告诉风伯,你不要以为自己腰杆子又粗又硬了。我告诉你,那个你以为你凭借自己就能直接碾压的人,他的腰杆子本身就不比你的细多少。风剑这是在告诉风伯,他们两个人的腰加起来是风伯的一倍还多。如果风伯继续力挺公孙与烈山,风伯就得掂量着自己的腰会不会被压断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