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的亚父?他如何会来?”王襄不解道。
魏假懒得理会,借着月色凝望秦军脚下的西魏兵尸体,已死过一次的人本不该再有恐惧,但子婴周身散发的气势似一根根绳索,紧裹着他拖向十几年前大梁城垮塌之时。
魏假紧咬舌尖,剧痛感堪堪将恐惧驱逐。
“赵氏与王氏之后吗?”斗篷之下魏假眼神凶戾,“很好!除了他便彻底扫清心中之碍!”
“可即便范增来此,亦非可轻易越过函谷关相助,如此僵持,实不利我军。”王襄有些顾虑。
“这次。。。不止是范增会来!”
“如此便好。”
王襄稍稍松了口气,陡然听闻身前秦兵杀声四起。
“先生,这。。。这可如何是好?!”
“先会上一会,范增今夜必会解围!”魏假吼道,被王襄问的心烦。
“末将从命!上!”
王襄策马冲阵,以激大军士气。西魏兵果受鼓舞,趁着月色南下猛袭。
两军初交锋,前方杀气凛凛的西魏兵却脆如纸张,瞬间被秦兵冲击险些溃不成军。
“气势更盛。。。子婴难道亦在阵前?!”西魏军后,魏假眯眼望去,却看不到子婴的身影。
一矫健将领挥舞长戟直奔王襄而来。
“砀县虫达,请赐教!!”
“本统领何惧!”
王襄气血翻涌,满腔怒意迎上,戟铍交错,不落下风。
陈豨趁乱携一千秦兵,直袭西魏兵后的魏假。
“呵。。。如此便冲来吗?太小瞧本王的亲兵了吧?!”魏假冷笑,“拦住他!”
魏假秦兵迎敌而上,协同西魏将士纠缠在陈贺军前,兵刃挥舞间,斩下数位秦骑兵。
“到底还是被渭水所冻,空有气势是没用的!”
“虫达若是用剑,王襄撑不到十合。陈豨若是真想奇袭,多少人阻拦皆是徒劳。”
声音从魏假身后传来,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到前方地面,魏假身躯一愣不敢回头。
“阁下真以为秦兵只会冲阵吗?擒贼擒王方是上法。”那声音嘲笑道。
长戟缓缓递到魏假脖颈之间,魏假不由高抬深长脖子,远远望见子婴抱着莫负,背对大军坐在渭水边,丝毫不理会战况。
“子婴如此笃定此战必胜?呵。。。想来也是,这里是秦地,秦兵自是熟悉地形。”魏假不屑一笑,“不过在下被秦兵的气焰吸引,不然不会给阁下偷袭之机。”
“哦?是吧?不如再试一次?齐地陈贺担保下一次阁下的结局亦是相同。”陈贺笑道。
魏假被气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愧是子婴的统领,其言真是嚣张!”
“不,这可是王上曾对臣的褒赞!”陈贺自得一笑,却知子婴从未见过他作战,并不知晓子婴如出此言。
魏假暗暗叹息,这一仗打的过于憋屈。本是为寻魏辙而来,为了此事,特意留下本想至栎阳的王襄。即便未能让魏辙回心转意,也从未料到这个结果。
若非王襄故意招惹子婴,他们大不来白跑一程便作罢。
但。。。有韩信在,子婴不该出现再次才对!
“韩信。。。韩信是如何把潼关丢了的?!”魏假吼道,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那可是王上赌上武城百姓生计的一战,不过死人没必要知晓太多!去死吧!!”
魏假亲兵察觉到后方异样,奈何被陈豨牵制,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陈贺长戟刺出。
虫达见陈贺大事欲毕,扔下长戟,抽剑跃上王襄马背,反手持剑架在脖上。
“住手!众将士速速住手!范增先生请秦王赴宴!”
渭水之上,荀晋面色黯然陪同正高呼的大袖楚人而来。
子婴轻捂住莫负双耳,斜眼望向江面,“你的声音太大了,吵到鸣雌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