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阳急皱眉头,正要询问韩信战法,头忽地被弓砸中。申阳试拉之,竟无法拉动至半满。
“韩大统领,这可是好?终究为匈奴寻到破绽。”申阳急道,面颊与脖子赤红,在寒夜中已觉周身激动的滚烫。
“莫慌,在下从未想过以一阵破敌。”韩信未见忧色,“变魏舒之阵!”
“变魏舒之阵!”申阳高声重复。
传令兵下达其令,河南兵奋力击杀之余,听令急转阵型。
魏舒乃是晋国当年魏氏一族的大臣,亦是“魏献子”,与戎狄交战多在山地,战车为战不便,便毁车为行,以成前,前,后,左,右,五个互为照应的步兵阵势。更适合山地,小规模作战,打破晋地戎狄。
河南步兵瞬间散开,不再集合为战,待匈奴兵冒着弓箭冲进,前军联合左右翼,瞬间反包围,杀死敌军。匈奴有强硬者,掠进阵来,最前方步兵仍旧阻敌,左右翼联合后军,再次包围杀之,随即再恢复原阵。只留下沾染鲜血的匈奴尸体。
河南兵变魏舒之阵后散的大开,或防或攻,与匈奴兵短兵相接,缠斗一片,以至匈奴弓箭手不敢轻易放箭。
左贤王看的一愣,入魏地多日,他听过魏献子的战法。但只觉那是少兵交战之法,今日敌方竟然以此法抗击十余万大军。。。
不光步兵摆成魏舒之战,左贤王刚刚射死战车指挥,而余下二人却仍有条不紊带领战车阵前进,即便有三人皆死之时,后方辎重车亦有人上前代替。
“可将战法展示至此。。。真乃神人也。”左贤王不由赞叹,过去他以为韩信急攻便是送死,此刻看来,韩信有这个实力。若不是陈馀“送死”齐国,逼得韩信跟着齐动,再给韩信些时日,恐怕要变守势为攻势。
唯一值得左贤王庆幸的一点,便是交战的骑兵杀敌势猛,逼得惨活的河南骑兵借着弓箭手掩护,堪堪退回阵中。
左贤王看到此处又是一惊,弓箭手所射之地该是一处,才会凭借箭雨诛杀敌军。弓箭手极为重要,不可轻易更改目标。而敌军之法极其灵活,似是见机行事一般。
“不。。。绝非是见势为之!若为敌军所惑,与战场大计相悖,必将大乱。韩信。。。韩信该是早些便为将士演示战况,方有今日之举!”左贤王如此想着,惊惧到心寒,“此人之能许在远远在董翳之上,许是不输李牧。。。棘手!”
“王上。。。”
“闭嘴!”左贤王怒喝,“传令下去,无需突围,强弓正面射之!我军弓箭齐备,足以尽数射杀!”
传令兵再次跑开,左贤王不自觉低头长舒一口气,他见敌军并未携带太多盾牌。只听过秦国似有奇甲,河南兵的甲胄绝对无法当下他们的弓箭。
左贤王想到此处不由苦笑,代国,魏国一攻便克,当时还以为南人在李牧,蒙恬死后不堪一击。未成想,不到魏国疆土一半的河南国竟如此难以对付。
“此战若胜,本王便邀单于速攻秦国,不可让子婴有战后喘息之时。。。”
韩信见阵前,阵侧敌将撤退,瞬间猜到匈奴的意图。
“骑兵鹤翼阵,战车紧列阵前御敌,盾甲保卫王上!众将携辎重而行!”韩信叫道。
“骑兵。。。如韩大统领之意,传令下去!”申阳无心复述,此刻十足信赖韩信。
“诺!”
前车后车归于被迅速并排列于阵前,骑兵策马驮着辎重,改为左手持戟,从再次从两翼包围而去。
河南兵平日训练有素,变阵比匈奴兵快上些许。撤退的匈奴骑兵一贯嚣张,此刻被瞧不起的敌将追赶,心中不服至极。
“再变阵?攻过来?”左贤王眯眼,“也好,带骑兵归阵便让尔等皆被射穿。”
韩信耳中虽尽是剑矢撞击盾牌声,却不顾安危偷偷侧头观望局势。
“韩大统领小心!”
申阳躲在盾牌后叫道,却见韩信满面通红,极为兴奋。
“正是此时,远射辎重!”韩信喊罢,撤回申阳旁,“此战必胜!此计乃是子婴所授,武城之战!”
韩信说罢。角挂尖刀的耕牛红着大眼朝军阵奔来,血染白雪的残忍画面有浮现在脑海,惹得大统领一阵心悸。
河南兵虽厌恶韩信,见此情景亦知该如何行动。
匈奴骑兵已将河南骑兵远远在身后,弓箭手正欲射箭。却见河南骑兵撕开麻袋,取出一个个长块插在箭头上,拉圆弓弦,尽数射在匈奴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