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十二分愧疚,廉慕斯向想象中备受困扰的戎予安道歉:&ldo;对不起,我不应该……。&rdo;冲你发泄情绪。
话刚开头,戎予安嗯了声,廉慕斯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身高腿长的少年倚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懒散模样,连带着嗓音和精力显然都低沉了不少,似乎备受打击。
廉慕斯噎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傻傻站在木质的方型茶几旁。
他们已经回到了住所,屋子里只亮了一排灯,灯光羸弱,低低照亮半屋的阴影,安静得出奇。
如果给廉慕斯面临的处境打个比方的话,面前戎予安所在的沙发无疑是深渊极低,散发着足以让她掉头就跑的恐怖气息。
‐‐嗯,就好像忘记了暑假的全科作业不得不光天化日之下站在班主任面前,等批改完作业前一直忍受沉默煎熬的可怜学生。
班主任戎予安无精打采打量着天花板,坏学生廉慕斯默然半晌,谁也不说一句话,时间一久,两人似乎都失去了对方动静的把握。
就在境况即将陷入僵局之前,廉慕斯扯了扯戎予安的衣袖。
这动作对她而言算羞耻的巅峰了。
戎予安垂着眼帘,没有和往常一样伸手拥抱,半垂的眼帘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手的主人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用心补偿。见他默不作声,过高的骨架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几乎霸占了整座沙发,像个雕塑般,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感知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不是那种烫到心跳失灵的温度,而是令人揪心颤抖的温度。
干燥炙热的秋天,透过落地窗可以看清外面凉爽幽静的夜景,但此时此刻两人都无心于此。
心里数着数,正准备睁眼的戎予安停顿了一瞬。
他家里养了两只猫。
猫是不错的宠物,不像狗一样一天到晚都很精神,几乎一整天都趴在喜欢的地方安静睡觉。等想玩了,或者捕猎的&ldo;人&rdo;回来了,才懒洋洋伸个柔软的懒腰,缓缓踱步到身边,一边绕着脚打转,一边甜腻蹭着。
正是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才造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多了猫主子的别称。
现在,手指攥着衣服的一角,像猫一般轻轻掇着手臂。
像某种特别的试探。
带着些许迟疑和愧疚,那人蹲在沙发旁,神情不安:&ldo;对不起……我不是生你的气……&rdo;
廉慕斯的手不是软弱无骨,所以这样的触碰,更能清晰感受到接触的每个细节。
对猎物本身而言,在猎手面前露出绵软的肚皮无疑是一种致命的邀请行为。
霍然睁眼,在戎予安抓住手的瞬间,不可避免抖了一下。
这次偷袭得很成功,陷入愧疚的人明显思维迟钝,这时候还来不及反应,只一脸茫然震惊地望过来。仿佛迎面对上了数十张作为惩戒的物理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