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虞国最有权势的人。
能用“最为权势”来形容的,整个虞国好像也就只有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存在了吧?
可路寒一想到自己那位姨娘的丈夫也是他的时候,顿感多出了一份狗血的味道。
“此事兹事体大,可心知肚明,但不可宣之于口,以你聪慧,理当知晓。”何邈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路寒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皇帝老儿的私生子,这开局也太逆天了,仿佛只要再往前几步,那至高无上的权柄就能收入囊中。
可太子之位真有这么容易?
且不说路寒还处于见不得光,相当于“实习生”的阶段,就算告知天下,转正了,他难道还真的争得过那位姨娘的儿子?
越靠近权利,就越靠近旋涡。
更别说还是这么大的权利了,或许随随便便一个风浪,便能够将路寒彻底淹没。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便宜父亲好像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让他成为太子,“接管不良人”才是他一直以来需要完成的目标。
所有的路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似乎已经定好。
无论是修炼的呼吸法,学习的武器,掌握的知识……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将他一步一步塑造成一位合格的“不良人”。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路寒忽然有些迷茫了,原来自己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方向走:“天之骄女?贤妻良母?”
何邈摇摇头:“她只是一个普通又有点不普通的人,她对待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无论他是高高在上的某某某,还是卑贱低微的谁谁谁。”
“她会因为一项不公正的提案冲进皇宫指着天子的鼻梁怒骂,也会因为中午吃的油泼面不够辣而委屈的掉眼泪。”
“她会因为读书很累常常抱怨‘先死为敬’。也会因为父亲的期许而秉烛夜读……你怎么了?”
何邈忽然望向路寒。
“没什么。”路寒低下了头,实际上却是在震惊,因为何邈根本不会发现,刚刚的他说的话不仅前所未有的多,脸上甚至还多出了一份笑意。
何邈!笑意!
路寒简直无法将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可问题又来了,在路寒原先的猜想当中,若母亲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那确实很容易在这乱世当中死去。
但如今何邈却告诉他,他的母亲非但不平凡,而且还是宰相府的大小姐,书院院长的开山弟子……
这两个身份任何一个都足以令普通人顶礼膜拜,望洋兴叹,更别说还加在一起了。
如此尊贵,谁敢杀我母亲,谁能杀我母亲?
且不说虞帝了,就说母亲的老师。
传说中的书院院长,当世的最强者之一,谁敢对她的人动手?
可偏偏她还是死了!
路寒将这疑问说了出来。
何邈顿了顿,随后才缓缓说道:“这是一桩无头悬案,他们趁着小姐生育后的虚弱,发动了一场不计代价的袭击,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回天无力,只剩下你了。”
他们?路寒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不止一人?
亲生母亲被杀,路寒虽然对她没有任何的印象,但血脉深处依旧涌现出一股生物本能般的愤怒。
“那书院院长呢?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徒弟被杀?”
何邈风平浪静的说:“当时的院长并不在小姐身边,至于后续的报复……即便再杀一些人,小姐也回不来了。”
最后一句话证明,路寒母亲之死,还是引得当年有些人做出了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