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点金堂,静谧得好像风吹树梢,落叶掉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良人的速度很快,如同暗夜之下的灵猫,悄然潜伏在四面八方各个角落。
在没有得到司马开口允许之前,尚玉堂终究不敢贸然下令硬闯点金堂,这里面可能爆发的后果极其严重,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法参军能够承担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凭尚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一道道消息进入司马府之后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声。
尚玉堂脸色阴郁难看,路衡满脸焦急:“尚大人,那司马大人是什么情况啊?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不怪路衡心急,实在是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已成舟了。
“不等了。”路寒从马车中走出,桑吉和路泽顿时会意跟了上来。
到了现在,路寒哪里还不明白,那兰陵司马之所以久久不给一个准信,是因为太心知肚明点金堂个中利弊,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番查探,倘若查出了什么还好,万一冤枉了对方,即便是他日子也不会好过。
兰陵司马这般晾着尚玉堂,既不开口也不松口,实际上就一个意思——想查可以,出事自己担着!
又是一位明哲保身的主……
路寒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可笑,也不知道是哪里带出来的风气,从云州到兰陵,他接触的高官似乎清一色都是这个样的。
尚玉堂看到路寒从马车中走出,眼睛蓦然一亮,忽然想到了路寒递给自己的那封信,上面的火封可是洛阳总部的标识,有他担保的话,即便出了事上面也无法问责。
“进去搜。”路寒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一双双眼睛聚集在尚玉堂的脸上,他赶紧说道:“路公子都吩咐了,你们没听见吗?”
得到旨令的不良人顿时如同蝗虫般冲入点金堂。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门房似乎也知道今晚非同一般,根本没睡,见不良人闯入,怒不可遏,当即破口大骂。
“不良人办案,无关人等退避一侧!”许昌平冷道。
“不良人怎么了?”门房竟一点也不怕这不祥的组织,冷笑道:“我家老爷还是太学退下来的老师呢,你们敢闯我们的地盘,仔细想想天亮的后果吧!”
“你家老爷呢?”尚玉堂从邓雪风的住所去也复返,脸色难看,显然没有找到那人。
“你这话问的也好笑,我只是一个下人,哪里管得到老爷的自由,或许又去和刺史大人喝茶了也不一定啊,要不你们去刺史府问问?”门房虽然自称下人,不过语气却无比嚣张,根本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尚玉堂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下令命人在点金堂内展开地毯式的搜寻。
一把把火炬亮起,将园林里的黑暗驱逐,不良人的动作很大,惊得睡梦中的铃鹿吓得四处乱窜。
为了找出点金堂内暗藏的玄机,他们甚至沿着砖缝一块一块的敲打,就为了验证有没有隐藏的暗室。
在此过程中当中,那位门房的表情显然更加难看了,不止一次扬言要将他们的野蛮行径一五一十的汇报给老爷。
而不良人一次又一次来到尚玉堂的身边,无奈摇头的动作,似乎更加加剧了对方的气焰。
“我们这只是一间私学!不过是几个学生的家长死了你们就胡乱攀咬到我们的头上,甚至还趁夜直接闯入……你们的行动得到司马的首肯了吗?刺史大人知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尚玉堂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不良人向来不归刺史管辖,他无权知道我们的行动。”
说罢,尚玉堂也不顾门房的反应有多大,迈开步子径直地走向了路寒。
此时的路寒正站在河边,路衡,路泽等人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路泽道:“你确定是在这里听到声音的吗?”
路衡迟疑地说:“好像是吧。”
路泽气极,说道:“你怎么能一直说‘好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