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不敢犹豫,立即上前架了凌娇进了内室,床上已然血红一片,凌娇站都站不稳,周二郎要上前去抱凌娇,却被大夫拦住,“公子不可,夫人如今这血都是堆积几年的恶血,非流不可,公子有心思不若去给夫人弄些补血的吃食来!”
周二郎自是不愿意离开的,忙摸了银子递给周玉,“阿玉,你去想办法,不管什么,尽管弄来,莫要怕没了银子!”
周玉接了银子,点头出去了。
医馆大夫瞧周二郎这样子,想来的极其看中他媳妇的,心中略微有数。
凌娇却已经被架进了内室,两个婆子给凌娇脱了染血的裤子,让她坐在像马桶的椅子上,后面还有个靠的地方。
周二郎却进了屋子,顾不得一室血腥气,蹲在凌娇身边,“阿娇……”
凌娇瞧着周二郎是又气又安慰,忙道,“你进来做什么,这到处都是血,去外面等着!”
“我不!”
事事都会依着凌娇,这会子他无非想留在她身边陪着她,让她不必那么害怕。
“你……”
凌娇气的,却也没有法子,肚子痛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外间不待大夫吩咐,又来了两个婆子,快速的收拾了,又重新铺上崭新的棉被,床单一类。又拿了拖把把地上血迹擦去,来来回回的清洗,不一会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还点了熏香祛除屋子里的血腥气。
凌娇周二郎是没瞧见,那流出的那里是血,分明都是血块,乌黑乌黑的,明显中毒颇深。婆子瞧了之后连忙出去禀报,大夫微微点头,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倒也不急。
凌娇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却感觉肚子似乎不那么痛,就是血还流个不停。
虚弱的靠在周二郎怀中。
婆子进进出出的去禀报,好一会大夫才吩咐人端了药进来,喂凌娇喝下,又过了一刻中,两个婆子请周二郎出去,给凌娇用热水擦了身子,才扶了凌娇出屋子,倒在床上。
内室的血块快速的从后门抬了出去,根本不从房间过。
床上,凌娇血虽止住,却也像来大姨妈般,时不时暗涌一下,好在她坐的姨妈巾又厚又大,不必一会换一会换。
大夫给凌娇把脉施针后微微点头,“以后按照老夫开的方子用,这身子便能调整回来,不过半年内最好莫要行房,也莫要做重体力活,保持心情开朗,前三月定要按时喝药,一天都耽误不得,半年后再怀孕,这孩子便会健健康康了!”
言下之意,若是半年内怀孕,这孩子也不会健康,指不定还会伤了孩子。
周二郎看着床上脸色惨白,浑身力气都没有,虚弱到不行的凌娇,连忙点头,“谢谢大夫!”
“不必谢,诊金、药材、一应用具给一百两银子罢,至于尊夫人,若怕她回去没个照应,便在医馆多住两天,一天十两银子,若舍不得这银子,随时都可以走了!”
周二郎自是不敢犹豫,忙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银票是一百两的数额,又摸出荷包,数了五十两递给大夫,“我们多住五天,等我媳妇身子好些了再走!”
大夫看了周二郎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凌娇,毫不客气接了银子离开。
周二郎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睡去的凌娇,伸手轻轻给凌娇把头发抚顺,“见你受苦,只恨不得都十倍百倍在我身上,更恨不得去杀了那杀千刀的,为你出这口气!”
周玉端了补血鸡汤进来,屋子里门窗都开着,血腥气很淡,却还是有,周玉是见到凌娇先前痛苦的,这会子见凌娇睡去,把汤盅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嫂子好点了吗?”
“刚刚睡下了!”周二郎说着,看了周玉一眼,“你去弄点东西吃了,趴桌子上将就一晚,我明儿叫辆马车送你回去!”
周玉微微摇头,“我不累的,二郎哥,我熬了鸡汤,要不要喊嫂子起来喝店再睡?”
周二郎也犹豫。
凌娇这么睡了,他知道她是积累的,可也知道她先前并未吃下什么东西,这会子身子肯定虚,喝点鸡汤多少补点力气。
“你先舀一碗凉一下,等差不多了我再喊你嫂子起来,免得她醒过来,鸡汤滚烫烫的没法子下咽!”
“好!”
周玉去舀了鸡汤,拿了调羹不停搅拌,让鸡汤凉得快一些,又时不时回头打量凌娇,凌娇本来生的好看,平日里文文静静的,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但周玉是知道的,她这个嫂子很排斥外人,心思也多的很,但入了她眼的人,她定掏心挖肺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