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句说出来,车里的气氛都跟着压抑起来。
许怀义继续道,“得亏咱们没有忠君的思想,不然听了这话,不得伤透心?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凭什么?
永平帝坐了几年龙椅,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忘了当年那副被人漠视,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能踩一脚的难堪了,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坐上那个位子的,捡漏而已,还真当自己多能耐?
若是没有韩钧,没有我,哼,当年他活着都费劲!
现在可好,反手就要我死,真他娘的薄情寡义啊,白眼狼一个,是不是当了皇帝,都会变的这么畜生?”
顾欢喜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吐槽,神情还算平静,又不动声色的瞥了闺女一眼,见她若有所思,脸上却无任何失落难过,心头一松,淡淡道,“行了,没什么可气的,咱们不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吗?
如今只是不装了而已,这样也好,本就到了图穷匕见,不死不休的地步,何必再演君臣相宜的虚伪戏?”
理是这么个理,但许怀义还是意难平,闷闷的“嗯”了声。
“小鱼呢?”
“小鱼气不过,说了几句顶撞的话,被他罚跪了……”
闻言,顾欢喜当即蹙眉,忍不住数落道,“这孩子,都是太子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许怀义小声嘀咕,“顶撞他还是好的,换我,我得拔剑相向……”
听了这话,顾欢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见他不以为然,绷起脸来提醒,“无论如何,都不能由你弑君。”
许怀义不服气的问,“为啥不能?反正都撕破脸了……”
他说不下去了,顾欢喜幽幽的盯着他,让他头皮一麻,反应过来,永平帝再混蛋,那也是皇帝,是小鱼的亲爹,他要是亲手弑君,小鱼现在可能不会介怀,但谁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呢?
毕竟,当了皇帝后,人心太容易变了,他不能赌!
这时,阿鲤笑吟吟的道,“爹,娘,你们不用纠结这事儿,因为爹根本就不会有弑君的机会。”
所以,也不用担心将来会跟太子哥哥生出嫌隙。
闻言,两口子齐刷刷看过去,一个讶异,一个不解,问的倒是异口同声,“为什么这么说?”
阿鲤眨眨眼,“皇后把娘困在宫里,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皇上心里也是清楚的,他没阻止,便是默许了,这说明,他和肖家父女在对待爹的问题上,意见达成一致,可他们最终的利益和目的却未必一致啊……”
说到这里,许怀义已经恍然大悟,激动道,“没错,永平帝只是想除去我,顺便打压太子,好稳固他的皇位,但肖家父女肯定不止这么想啊,他们既想要我和小鱼的命,又想尽快推四皇子上位,以免夜长梦多,哪里愿意永平帝再重新夺回权势?
反正,他们有杀手锏,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趁机弄死永平帝,然后拿出那张传位圣旨,届时,满朝文武再有疑虑不满,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圣旨是真的,其他皇子又都不得用了,而我被皇后拿捏着七寸,啥也干不了,朝臣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哈哈,我家闺女就是聪明啊,一眼看透真相……”
“哪里哪里,都是爹教的好……”